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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唐瑾料定今夜耶律巒必定會殺出城來,洗劫糧倉,以圖逼退乘風大營,不然以天安城的存水連半個月都堅持不上。

此時愛妻就躺在他身邊,睡夢中睫毛微微的抖動著,不知是何等不安,連夢中眉頭都打著結。唐瑾想要撫平她的眉梢,又怕饒了她睡眠,想了一想唯有在心中嘆息,為她將被子蓋嚴。

即便截斷天安城的水源,唐瑾也不敢保證就能攻下城來。天安城地處險要,四周地形崎嶇,難以圍城,若是從巽國大軍顧不到的東門輸來水源糧食,也未嘗不可。雖然此法要顧全城中數萬百姓是絕沒有可能的,但多堅持一、兩個月總還可以。一旦被拖到冬天天氣酷寒,天鎖山再下起雪,再要攻城就只能等明年春天了。

一般而言不會有沒有弱點的城池,比如天安城就是鑿井無水,要引山上常年不凍的山泉入城,也是因為如此才能去截水源。可是,以天鎖山的地勢,這又豈是人人都做得了這差事的?

想起上次去截繪溪之水,還遇到耶律巒的伏兵。唐瑾笑了一笑,在山巔排兵佈陣也別有一番情趣,雖然其間被耶律巒的後招算計差一點摔下山去。

他不由又看向榻上的妻子。有她在,自己怎麼捨得死呢?

“王爺。”知道王妃在帳內睡著,木通不敢大聲說話,只在大帳外面輕聲喚了一句。

唐瑾掀簾出帳,“怎麼樣?”

“嚴將軍攔住了前來燒糧的離軍,側翼已經發動。”

“領兵來的是誰?”

“看帥旗是耶律巒本人。”

“牽我馬來,耶律巒不可小覷,我要親自會一會。”唐瑾對木通道,“你去通知潘將軍準備攻城,再讓蒼朮帶人守在這兒,除非我回來,否則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帳三步。”

“是。”

據《巽史》記載,當夜“鼓角爭聞,殺聲達天鎖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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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來勞軍的人也沒辦法回去。尉遲曉在乘風大營裡反覆思索那天聽到的訊息,最終也只有一嘆。造化終究弄人,她與盧江同往離國大明城的時候,儘管九死一生,但她從未想過盧江有一日會是這樣死的。男兒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被毒死於樓閣之內,滿腔壯志而死於小人之手,是何其悲哀?

尉遲曉在大帳中足不出戶,乘風大營外卻是血流漂杵的人間地獄。耶律巒帶人火燒糧倉的當夜,唐瑾就有兩手準備,在他前去攔截耶律巒的時候,潘客已經趁夜率軍攻城。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天安城中也早有準備,熱水、熱油、滾石、火箭,毫不含糊。

耶律巒來燒糧倉不成,也不戀戰,打馬便回。唐瑾知他意圖從攻城大軍後方偷襲,豈能讓他逃脫?兩軍死戰在一處,從午夜一直戰到天光破曉。雙方人困馬乏時,突然傳來潘客破城的喜訊。耶律巒接到這個訊息,卻陰陰的一笑。唐瑾立時察覺不好,只是為時已晚。

天安城自有甕城,離軍佯裝潰敗放棄守城之時,已在甕城中做好準備。潘客攻破大門正率軍長驅直入準備巷戰,誰知在甕城被圍了個正著。甕城藏兵洞內排布連弩數百架,登時萬箭齊發。潘客本人亦受了重傷,只能收兵退回。退兵雖然及時,卻也十損五六。

黑夜的山風中,唐瑾橫搶馬上,耶律巒就在他對面,兩人之間不足丈遠,各自身後的親兵蠢蠢欲動。夜風再次捲來,裹挾著血和煙的味道。

“看來我不能放你走了。”黑光鎧反射著黑夜中的火光,彷彿是夜空中的一顆暗星,隨時預警著危險。

“泉亭王這麼說,可讓小將有忍不住要把王爺拐上床的衝動了。”對面的青年手握長刀,全身罩在鎧甲之中,只能從聲音中分辨出風流態度。

唐瑾笑顏嫵媚,“等你到我身下承歡時再這麼說也不遲。”話音未落,兩人胯下的駿馬已戰在一處。

龍駒跳踏捲起漫天煙塵,銀槍與長刀交錯,在如霜似雪的寒光中蹦出點點星火。殺氣迷漫,直衝牛鬥,更將雙方的人馬凍住了腳步。四周的喊殺聲翻天震地,與兩人無休歇的遮攔架隔相映成輝。

兩人武藝相當,戰了三十合也不見勝負。

“看來壓倒你的事情只能改日了。”耶律巒嬉笑的聲音吐出口,虛晃一槍打馬便走。

唐瑾豈能這樣輕易放過他?揮手間跟隨他的親衛已經快馬上前攔截耶律巒。唐瑾的親衛跟隨他已有十數年,各個身經百戰。不過,耶律巒的人馬也不是吃素的,硬是擋住了巽軍對主帥的阻截。

唐瑾冷笑一聲,殺出一條血路,直追趁勢奔走的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