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去,我必須到那秘室去,沈先生。”她停下來,迅猛地抽出手槍,“譁”的一聲撥動了閃亮的轉輪,進一步強調,“必須去,那裡有我最想要的東西。”
她的想法很危險,而且也太小瞧了唐槍。以我對唐槍的估計,此刻處於極度亢奮中的他,比一隻殺人獸更難對付。方星闖進去,轉眼就是一次你死我活的火拼,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我伸臂攔住她,不放她回頭。
驀的,唐槍在秘室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嚓的一聲打著了打火機,把那本冊子點燃。火苗騰空而起,把秘室映得異樣的明亮。
方星一愣,凌空翻身,掙脫了我的阻攔,飛身趕向秘室,把站在大廳中央的無情一下子撞倒。與此同時,唐槍扣動了扳機,“砰砰”兩聲槍響,無情已經肩頭中彈,斜著飛了出去,撞在右側石龕上。
唐槍的槍法相當精準,一個聰明人做任何感興趣的事都會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他在長期的盜墓生涯中,為了隨時隨地殺人保命,被逼苦練射擊,終於有了今天的成就。我說過,方星太笑看他,才會吃虧。
“不要開槍,大家都冷靜些!”我急促地衝到大廳中。
剎那間,唐槍的槍口又一次上抬,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食指發力扣動扳機的動作,但我沒有受傷,是無情在槍響的瞬間橫移身體,擋住了射向我的三顆子彈,血花飛濺中倒在我的懷裡。
飛刀已經在我指尖,卻被她無意中擋住,否則的話,唐槍的子彈射出,我的飛刀也就到了他的頸下,恰是一場“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激戰。
三顆子彈全部射進了無情的左半身,胸口的血洞裡不停地汩汩冒出鮮血,但她還能喘息,吃力地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黑色木盒,塞進我的手心裡。我之前見過這盒子,正是盛放著“定風珠”的那一個。
“這個……送給你,沈先生,請好好保管它……”她的嘴角湧出大團的血水,緊緊地皺著眉望著我。沒有專業止血裝置的情況下,她受了如此致命的槍傷,幾乎是必死無疑的,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毫無辦法。
“我很高興……認識你……”無情拼盡全身力氣說話,吐出的鮮血越來越多,濡溼了一大片地面。
“不要說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試圖阻止她,但她雙手抓住我的衣領,死死抓著,像是撈到了生命裡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唐槍晃晃蕩蕩地夢遊一般退出秘室,而無情則見縫插針地闖了進去,直奔那坐著的絕色女人。
無情要死了,最該陪在他身邊的是唐槍,因為她是那麼愛他。
我默默地把無情送到唐槍的懷裡,他似乎已經木然了,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動作。
方星在秘室裡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合掌站在那女人面前,絮絮叨叨地念誦著什麼。
我放開無情,緩緩地步入秘室,從乾燥的地面上拾起那隻屬於銅瓶的圓形塞子。塞子頂上鏨刻著綠色的豹皮花紋,與歷史文獻中記載的所羅門王封印一模一樣。再看嵌在地上的這隻半人高的銅瓶,亦是通身雕刻著豹皮花紋,與塞子渾然一體。
“是誰拔開了塞子?銅瓶中原先藏著什麼?”很多疑問,永遠都找不到答案,因為我們目前看到的都是不會說話的死物、死人,而唯一有文字記載的冊子又被唐槍燒成了一團灰燼,連個紙片都沒留下。
“難道紅龍設定了這樣一道萬難開啟的門,為的只是封住她和一隻銅瓶嗎?”我懷疑這樣做與放在外面大廳裡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反正此地人跡罕至,是一個早就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沈先生,這個是屬於你的,對不對?”方星從女人的指縫裡取下一枚三寸長的七彩水晶鑰匙,與幻覺中那女人給我的一模一樣。我順手接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眼,然後小心地投入口袋裡。
那女人說過,帶著這枚鑰匙,就會有人來找我。至少,當到訪者出現時,我還能得到一些關於她的有用線索。我轉到她的正面來,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忽然覺得,她雖然死了,但精神卻是永恆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帶給人幻覺,用靈魂的力量來影響人類的行動。
“嗚嗷——”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彷彿就響在耳邊,我和方星對視,都從彼此眼中讀到了惶然。
“是那東西!難道已經上岸了?”方星垂手摸槍,驀的“哎呀”一聲叫起來。她的右肩被唐槍的子彈擦破,鮮血早就濡溼了半條肩膀,但她還是支撐著取出手槍,握在左手裡。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