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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外面一看,家家戶戶的燈籠掛在夜風中,連綿成一片喜色。謝開言瘦削的身影在燈影中越走越遠,突然又簇簇抖動兩下,一頭栽向了街邊。

“一一!”郭果大驚,一陣風衝過去。

謝開言的衣襟沾染觸目斑斕血色,一絲延淌著的烏黑血沫正緩緩流下她的嘴角,像是孱弱的溪流。郭果抱住她的身子,眼淚不知不覺滾落下來:“你是不是心裡不好受——哭出來吧——”

謝開言閉著眼睛說道:“放開我,讓我自己走。”

郭果抱著不撒手。

謝開言冷厲了聲音:“放開!”

郭果哽咽著放開她的身子,退後幾步,看著她扶牆站起來,蹣跚著朝前走去。

謝開言一步一停,鮮血源源不斷流淌,她咬著牙,不回頭,只管向前挪動腳步,似乎用一條血路在祭奠曾經失去的國度與光陰。

郭果咬唇跟在後面,很想再伸手,可是眼前的身影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力。“一一,你這是何苦”

謝開言吃力說道:“擦乾眼淚。”

郭果連忙擦淚。謝開言又說道:“蘀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等會卓府如果出來車馬,你跟在後面,看她是不是去汴陵太子府。”

郭果揉揉哭得發酸的鼻子,應道:“好勒。”想了想,又問道:“可是,一一,你為什麼要回卓府?”

謝開言冷冷道:“我在懷疑特使卓王孫是不是太子府的人,現在一定要求證。”

“求證之後呢?”

“殺了他,讓二皇子逃出去。”

☆、65忍受

卓府後院四處亮著燈盞;其餘地方都是一片寂靜。所有的僕從退出後院,休息在前庭廂房裡,皆遮蔽了聲音。

衛嬤嬤指揮婢女打水、燻暖,蘀謝開言置換乾淨的衣衫。謝開言平躺在暖炕上;面容蒼白,看著了無生氣。衛嬤嬤擦拭她的血汙,見到帕子染紅了兩條,怎麼也抑制不了眼裡的慌張。

“姑娘,姑娘,您挺著點。”六十七高齡的衛嬤嬤急得滿頭銀絲都顫抖起來,她伏□子;湊近謝開言耳邊,輕輕道;“太子妃,老奴平時嚴苛著待您,也是為了您好。您怎麼能不聽話,偏生跑出去吐了一身血回來?”

灰頹的謝開言睜開眼,伸手拉住衛嬤嬤的袖子,吃力說道:“嬤嬤,我疼”

衛嬤嬤長嘆一口氣,轉身走出屋外,殷殷叮囑婢女看護好謝開言,坐著一頂軟轎來到太子府。

太子府正殿燭火高照。

葉沉淵坐在御座內,聽著兵政司憲長星夜加急奏報:“糧草已妥善運至連城鎮,邊防軍營有待擴充,總領軍職的都尉人選還請殿下定奪。”

葉沉淵看了看左遷說道:“狄容一戰的指揮使叫王衍欽?”

左遷躬身應是。

“欽定此人。”

修謬在一旁拱手道:“殿下這樣定奪,恐怕引起閻家不滿。”

葉沉淵冷淡道:“那閻海已死,王衍欽理當按功擢升。”

修謬暗歎一口氣,沒有說什麼。殿下去了趟連城鎮,暗地對朝廷中立黨派勢力採取“捧殺”政策,他是知道的。閻家素來掌握兩州兵權,在朝政上不偏不倚,既未表露出追隨老皇帝的忠心,也未流露出傾向於太子一派的投誠之意,因此落在這個關口上,被殿下抹殺了一條命。

閻海是閻家二兒子,統領邊防軍營兩年,多警設,穩固了寧、南兩州邊界的安定。雖然無戰功,但能待命留守,也算是勤勉。兩月前,葉沉淵在朝議上問詢誰能收復連城,舉為大功一件,嫡派官員出列,提議卓氏尚書;另有武將爭執,力舉閻家二公子。葉沉淵安撫兩人,當即下令卓王孫與閻海共同督辦此事。

隨後,葉沉淵諭令卓王孫御查北疆,限制了閻海的權力,閻海心生警覺,隨即被太子追加的“統領連城總務”的詔令安撫,不知不覺來到城前;再朝後,卓王孫平安歸來,閻海殞命連城,被朝廷記為軍功,好生安葬了。

連城風雲落下帷幕,猶疑不決的人突然都選擇了太子陣營,王衍欽、卓王孫榮升,加固核心力量。

侍從通傳衛嬤嬤求見,葉沉淵立刻起身走向殿外,來到水榭前。

四境開闊,微微泛著冷風,衛嬤嬤吃力跪拜,說道:“殿下,謝姑娘病得很重,一直拉著老身的袖子說胡話”

葉沉淵抬腳就朝前走去,過了會,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站著不動。衛嬤嬤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殿下以儲君身份不便出行,就由老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