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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謝開言聽得心奇,叫句狸詳細說了說吉卜人的軼事。句狸告訴她,吉卜人和謝族一樣,持操守,盡忠節,歷來就是皇廷的守衛者。他們擅長“修面”,即是變換妝容,隱藏在主人身邊,充作一隊暗影力量相隨護。

謝開言兀自想著,原來海外島國也有謝族之類的中堅勢力,就是不知能否敵得過幕府的武士句狸卻在一旁唸叨:“吉卜人被驅逐之後,子嗣一脈薄弱了許多據說他們長得挺奇怪的,怎麼個怪法,可惜我沒瞧見唉,真是傷心啊”

句狸的傷心才過了片刻,就被滿山的鮮花吸引住了,她提裙跑了過去,將謝開言一人撇在窗前。謝七走過來,謝開言與他細細商談,交代好一些事,然後告辭離開。

謝開言在令羽村蟄居一月,外面景況有所變化。正如句狸說的那樣,她們沿途經過的城鎮都落下了一些幕府燒搶的痕跡。謝開言帶著句狸輾轉來到京都,正值夏初,端午祭方酣,全城上下和樂融融,絲毫不見戰火的氣息。

街道上,母親們揹著幼女圍成一圈,互相對應,跳著祭舞。兩旁商鋪門口擺滿了彩陶人偶,店主吆喝著,聲音此起披伏,最後應和了鼓樂,拖長成一首禮讚之歌。

句狸感嘆說道:“這便是我一直想來的地方,子民唱歌跳舞,活得開心。”

謝開言摟住空太郎脖子嘀咕了一陣,再拍打它背部三下,送它出街口。空太郎騰躍而起,直奔皇城觀禮的樓臺。

衛士齊齊拔刀,阻擋來歷不明的飛禽。

空太郎極爭氣,一連騰跳三下,躲過一眾襲擊,像是沖天而起的彈子,呼的一聲落在藤原家的禮臺前。二樓紗帳後端正坐著皇后,見空太郎頭戴菖蒲葉帽、昂首挺胸的模樣,忙出聲喚住衛士近身的砍殺,笑道:“這隻鳥兒十分有趣,脖子下還掛著紅絹書袋,看來是由人飼養的。”

大納言藤原悟池取過空太郎脖下懸掛的書袋,抽出一紙清香花箋,查閱一遍,再遞給皇后。

皇后輕輕念道:“日月遷兮不稍待,唯獨三室山外宮,久經年歲兮春常在。”

藤原持扇輕拍手心,說道:“主人派一隻大鳥送拜禮,祝賀皇后萬壽無疆富康永駐,心思足見巧妙,我去會會吧。”

皇后首肯,藤原尾隨空太郎來到街口,正見衛士團團圍住兩名女子,仔細一看,竟然還識得她們的顏面。他走過去喚退了衛士的盤查,對句狸說道:“老師此次前來,又是為了什麼?”

句狸乾笑:“哎喲不敢當老師的稱呼,這位才是我請過來的老師,君公子瞧瞧。”

藤原悟池轉身向謝開言施禮,抬起頭,便對上一張明淨的麗顏,如空山新雨,令他難忘。她的眸子像是黑曜石一般,定定看住他,透出神采。他不由自主看進她的眼裡,說道:“這位小姐不就是上次老師舉薦的人麼?兩月前,我曾見她追著鴕鳥跑過祭禮車帳,贏了浪人的長跑賭約。”

謝開言躬身施禮:“讓君公子見笑了。”

藤原圍著謝開言徐徐走了一圈,有些驚異地說道:“小姐容貌大有改變,比以前生得美。難道這就是老師兩次舉薦你的理由?”

句狸舉起綵衣袖口,輕掩唇角笑道:“我們小謝是貨真價實的書畫大師,君公子好好看著吧。”

眼見如此境況,謝開言也只能微微笑了笑,應承下藤原悟池隨後要求的考查。

藤原家逐年舉行四次宴樂,各應時節。夏雨漸稀,綠池生蓮,園林內一座金箔望閣裡,藤原悟池延請兩三人入座,一同觀摩謝開言作畫。

此次便是首場考查。

謝開言提筆畫了一幅庭院夏景,水石花木,各抱姿態。藤原接過畫卷閱畢,交付給朋友觀賞,說道:“疏朗相間,筆法嫻熟,只是水出石空,意境差了一些。”

謝開言交上第二幅宮廷宴樂圖,細緻描繪所涉場景,女御、命婦、宮女盡態極妍。藤原看後點評:“小姐畫藝可做匠工,擔當‘大師’之稱,實在是名不副實。”

午時,藤原家傳膳進餐。

謝開言一人端坐在案几之後,沉心靜思,畫出第三幅圖。她將薩摩郡至京都一路的白沙清海、落拓部族、漁場勞作、幕府高城、寒山春水、嬉樂貴人、繁華街景盡數融入畫卷中,最為巧妙之處,便是徐徐展開畫紙時,民風國情從左到右也一一顯露出來,讓觀畫的人不由自主沉溺進去,隨著她的筆端重新遊歷一番場景。

藤原悟池聞訊趕來,看過畫卷,大為讚歎。他向謝開言恭敬行了拜師的禮儀,自第二日起,開始潛心學習中原文化。

課後,藤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