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溫蒼早已摸清了範仲文的書房和臥房所在地。
他三人沒有驚動到任何人,徑直進了範仲文的書房。
未免引人懷疑,庾遙只點了一隻細短的火燭,藉著微弱的燭光看去,範仲文的書房與普通讀書人的書房一般無二,無非就是多幾幅名貴的字畫和一些古籍。
幼薇悄聲問道:“你們可看到什麼奇怪的瓶瓶罐罐,像是裝著藥的?”
庾遙和溫蒼都搖了搖頭。
幼薇道:“改道去臥房,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於是三人悄悄從書房退了出來,又到了範仲文的臥房。
庾遙舉起火燭將四周照了照,只見無數琴劍瓶壺貼在牆上,周遭玲瓏剔透,滿是金玉錦繡、幻彩玄華。
幼薇早已自行摸到了範仲文的床帳上,撩開精緻的帷帳,掀開織錦的緞子,果然摸到一個半隻手掌長短的圓肚兒琉璃瓶。
“找到了!在這兒!”
庾遙和溫蒼聞訊也湊了過來。
溫蒼小心翼翼地開啟瓶塞,瓶中物立刻異香撲鼻,直穿過黑紗面巾,於是便連忙將瓶塞又塞住。
“咚,咚,咚。”
突然,集錦格子後面傳來三下聲響。
幼薇、庾遙和溫蒼屏息靜氣,緩緩地往發聲之地輕移。
繞過集錦格子是一面溜光的牆壁。
三人在門口等了許久,牆壁裡果真又響起三聲。
“咚,咚,咚。”
幼薇想要敲擊牆面回應,卻被庾遙攔住。
又等了許久,牆壁裡再未發出聲響。
庾遙心知,這裡面的人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這才發聲試探。
可他們不是範仲文,若是貿然回應,裡面的人若是能自行出來,到時候吵嚷起來豈不是難以收場?
看來要想辦法進去才行。
庾遙相到此處不禁往後倒退了一步,險些撞到身後的集錦格子,幸好被溫蒼擋住。
所謂集錦格子,便是一個由梨花木製成的架子,裡面擺有若干個古玩擺設。
庾遙回身一看,這集錦格子外方內圓,最中間擺放著四個花瓶。
雖是花瓶的形狀,卻沒有插花。
而且,瞧著成色質地,並不像是前代的古物。
庾遙將蠟燭靠近,原來每個花瓶上都題了詩,還畫著畫。
最上面一個花瓶上畫著一隻鳥,詩云:“鶯啼岸柳弄春晴”。
右邊那一個則是畫著堤岸邊數根柳枝,詩云:“柳弄春晴夜月明”。
下面的畫著一輪明月,詩云:“明月夜晴春弄柳”。
左邊的畫著無邊春色,詩云:“晴春弄柳岸啼鶯”。
溫蒼道:“是迴文詩。”
庾遙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他發現其他花瓶都是景物正對著自己,只有最下面那一個花瓶是那句詩對著自己。
庾遙伸手過去一試。
果然,最後那個花瓶死死地定在了架子上,不能拿起。
庾遙順勢一轉,將景物緩緩地向面前移轉。
隨著一輪明月轉向眾人眼前,那面溜光的牆壁驟然開啟。
一時間牆壁裡的光亮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庾遙來不及多作反應,拉著幼薇和溫蒼就進了門。
只因若是被巡夜的人看到突然亮燈,只怕會起疑。
待到三人進入牆壁內的密室,門突然就關上了。
溫蒼道:“不好!門關了!”
庾遙嘆息一聲道:“既來之,則安之。”
等到眼睛適應了光線,三人方才看清,站在他們面前的白衣素服的女子,不是別人,竟然是寒雨!
寒雨開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幾位故人。”
庾遙道:“寒雨姑娘?是啊,我早該想到的。”
寒雨道:“想到什麼?”
庾遙道:“我早前便猜到你是自願跟人離開胭脂醉的,並非遭人擄劫,而範公子身懷不俗的武藝,自然可以助你。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文武雙全,何不前去闖關應試,正大光明的相好?以範府的財力,也足以支撐。為什麼如此鋌而走險?”
寒雨道:“幾位難道如今還以為是我設的關?我也是被春紅姐所逼,迫不得已而為之。春紅姐說,凡事越是遮掩著不讓看,旁人越覺得是什麼了不起的好東西,心裡就會越發地蠢蠢欲動。”
溫蒼道:“這個春紅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