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江投以靦腆的笑,其實他本來的確打算和張庭江享受一頓法國餐,但途中卻不巧經過這家露天土雞城,喚起了他從前常和父親來此大快朵頤的美味記憶,於是他改變了計畫。
“我這麼說是為了逼出之遠的真心。”解決完手邊的雞腿,雷毅用紙巾擦擦嘴正色道。
“逼出……他的真心?”張庭江睜大雙眼重複他的話。難道雷毅想撮合雷之遠和自己?
“那你那樣說又是為了什麼呢?”雷毅盯著張庭江認真地問道。
張庭江臉一紅,無言以對。
“為什麼不說話?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有這麼難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張庭江裝迷糊。
“你懂的。”雷毅目光如炬,讓人無所遁形。
張庭江掙扎著要不要繼續否認,最後她決定放棄。雷毅是個旁觀者,還是個聰明的旁觀者,選擇在他面前偽裝,或許只會讓自己陷入某種的可笑狀態。
“原諒之遠吧!這陣子我們對他的懲罰也夠他受了。”雷毅語重心長地說。
“是嗎?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過,你還覺得他需要我的原諒嗎?”想到這兒,張庭江又氣又恨。
事情發生前,他還信誓旦旦地承諾要給她一天比一天多的幸福,為什麼事情發生後,他卻像鴕鳥一樣不聞不問,任自己深陷痛苦而完全不加理會?她是偽裝得很好,但如果他真愛她,難道感受不到她的絕望嗎?難道她真的高估自己在雷之遠心日中的分量嗎?
“他有他的痛苦和矛盾,但請你相信我,他對你絕對是真心的。”
“他祝福我們兩人的時候的確很真心。”張庭江譏諷道。
唉!看來張庭江比雷之遠難纏多了,或許只有將雷之遠的身世全盤托出,張庭江才能諒解雷之遠的苦衷。
雷毅靠向椅背,緩緩地說起他和父親第一次看見雷之遠的經過。
“你的意思是他把我當作報恩的禮物?”雖然聽完雷毅的訴說,張庭江不自覺地感到心疼,但她依舊無法釋懷自己被當成工具的事實。
“那是在他愛上你之前,何況他不是已經向你表白了嗎?”雷毅糾正張庭江的說法。
“若不是因為之遠一直聯絡不到我,若不是雪兒沒頭沒腦地硬把我拖來臺灣,我想事情不至於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雷毅的話讓張庭江陷入沉默。這就是雷之遠兩年前吻了她又不告而別的原因嗎?如果這是真的,那代表雷之遠已經默默愛了她兩年嗎?
“既然你這麼瞭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願意成全我們兩人?為什麼你還要製造假象讓他陷入選擇愛情或親情的兩難呢?”張庭江想到這兒,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庭江,你變得也太快了吧?剛才遺恨不得把雷之遠千刀萬剮,現在馬上又站在他那邊抱怨起我來了?”雷毅誇張地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自覺失態的張庭江有些難為情地紅了臉。
“別不好意思了,我逗著你玩的。”雷毅收起玩笑,恢復正經的模樣。
“其實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逼出之遠的真心。在他來不及親自向我說明之前就這麼難堪地讓我和你見了面,他內心的愧疚讓他不得不選擇逃避和退縮,好像不這樣做就對不起我似的。所以唯有讓他嚐嚐失去你的痛苦,他才能勇敢地面對我、面對你,而我和他、你和他之間才能得到真正的釋懷。”
張庭江聞言紅了眼,雷毅的話讓她很感動,他是真心為她和雷之遠好。
“雷毅,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看你是白費心思了。之遠早已棄械投降,不做任何抵抗了。”人前人後裝得再倔強,張庭江說到這兒也不免露出些許的感傷。
“是嗎?我想的和你的剛好相反,我倒覺得之遠正全副武裝地朝我前進,準備向我開戰,奪回自己心愛的女人。”雷毅繼續說:“願意和我打個賭嗎?”
“賭什麼?”
“如果雷之遠向我攤牌,你就原諒他,重新和他在一起。”
“如果他依舊不敢面對現實,你也不再為他說好話,畢竟你也不能眼睜睜地看我把自己的幸福託付給一個懦弱的男人。”張庭江接續雷毅末說完的話。
雷毅毫不吝嗇地用眼神讚美張庭江的聰慧,如果不是雷之遠已對張庭江動了情,他或許……雷毅阻止了心頭的妄想,他現在應該一心一意地幫助雷之遠。
“一言為定!”雷毅伸出自己寬大的手。
“一言為定!”張庭江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