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雷毅照例又準時坐在公司的會客室等張庭江下班。
當他閒著無聊翻閱報紙時,忽然從眼角的餘光看到透明隔間外的雷之遠,他連忙起身叫住為了逃避他而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的雷之遠。
“之遠,進來一下好嗎?”
雷之遠背對的身軀有明顯的撼動和遲疑,但最後他還是停下腳步轉身步入會客室。
“阿毅,你來啦!”雷之遠雖然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神色仍有掩不住的憔悴。
“是啊!等庭江下班。”雷毅說得一派自然,比雷之遠更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雷之遠的腦中有短暫的空白,直到一股熟悉的尖銳刺痛刺進心窩才讓他又回覆了知覺。
雷之遠強扯出一抹笑,“那你再坐一會兒,庭……張經理馬上就下班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等等,之遠,我們兄弟倆很久沒有好好聊聊了。”雷毅出聲挽留。
“我……”
“雷毅,我好了。”
雷之遠正要開口時,張庭江笑吟吟地踏入會客室,乍然相逢的兩人同時怔住了。會客室不小,但兩人距離很近,彼此的聲息清晰可聞。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張庭江不自在地打破沉默,轉身就要走。
“你不用走,該走的是我,我不打擾你們兩人的約會了。”雷之遠背對著張庭江說道。
張庭江身子一僵,眼眶有些潮溼。既然雷之遠都這麼說了,她又何必小家子氣?他想走就讓他走吧!
看著相互逃避的兩人,雷毅嘆了一口氣,明明是有情,為什麼偏要裝作無意?雷之遠尤其可惡,對他使出的溫馨接送情的激將法居然不為所動,還故作大方地樂見其成,看來不下點猛藥是不行了。
雷毅越過雷之遠走向張庭江,他的眼神充滿愛慕,語氣柔情十足。
“庭江,我們真的早上才見面嗎?為什麼我會這麼想你呢?”雷毅執起張庭江的手深深地印上一吻。
雷之遠暗暗握緊雙拳,強忍心痛。
張庭江則是大惑不解地望著雷毅。
她承認,那晚答應雷毅的護送是有些負氣的成分,所以當雷毅想要繼續接送她時,她急得連忙解釋,就是希望不要再誤導他。
當她向他解釋時還換來他一陣大笑,認為她想太多了,他表示雖然曾經把她當作夢中情人,但那不過是年少輕狂的美麗回憶,現在他純粹是把她當作妹妹般的照顧著。
一方面是難以拒絕雷毅的盛情,一方面她不否認自己是想藉此找回被雷之遠徹底粉碎的自尊。於是,她答應了雷毅的要求。而和雷毅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也確實感覺到雷毅對自己的照顧並未逾越他承諾的界線。
因此,她無法理解雷毅為何會有現在的舉動。
“雷毅,你……”
張庭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嗎?但雷之遠就在一旁,如果因此能讓他不好受不也很好嗎?
“噓!別說話。”雷毅伸出食指點住張庭江的芳唇。“我在一家情調很好的餐廳訂了位子,把你要說的話留到那裡說給我一個人聽,專心地說給我一個人聽。”
“我要說的話很長,只怕到餐廳打烊我都還沒說完怎麼辦?”雖然不知道雷毅在玩什麼把戲,但經過方才轉念一想,張庭江現在十分樂意配合。
明知自己的心態幼稚,但她不想放過任何可以刺傷雷之遠的機會。
“那就回家再說。之遠最近老是加班,雪兒又被老爸急電召回美國,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聽你慢慢說。”
雷毅原本還怕張庭江當場戳破他的好戲,沒想到她比他還入戲,看來她真的很在意雷之遠。他選擇退出的確是個明智的抉擇。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張庭江伸手挽著雷毅,甜美地催促著。
雷毅不說話,直接用行動回應張庭江,兩人甜甜蜜蜜地走出會客室。
過了許久、許久,忽然會客室傳來一聲巨響,驚動了整個公司,當所有的人正想湧入會客室一探究竟時,只見雙眼佈滿血絲的雷之遠正大步地走出來,而會客室中原本擺在茶几上的名貴花瓶早已摔爛,成了散落一地的碎屑。
“你不是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我說?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安靜?”雷毅望著發呆的張庭江打趣道。
張庭江有氣無力地回敬雷毅一句:“你不也說在有情調的餐廳訂了位子?”
雷毅一邊撕著雞腿,一邊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