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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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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上帝會保佑您做的這件事,”蒙露太太曾經跟他這樣說過,“真的,您遵循的就是他的旨意——您幫助了很多生活困難的人。”

“別胡說了,”他輕蔑地回答,“再怎麼說,這只不過是你在遵循我的旨意罷了,我們就不要把上帝扯進來了,好嗎?”

“隨便您,”她遷就地說,“但如果您問我,我還是要說這是上帝的旨意,反正就是這樣。”

“親愛的,我從一開始就沒問過你啊。”

再說,她對上帝知道些什麼呢?福爾摩斯猜,她心目中上帝的形象無非就是那最普通的樣子:一個滿臉皺紋、坐在黃金寶座上的老頭,對一切無所不知,躲在厚厚的雲層中,主宰著整個世界;他說話的時候既親切優雅,又莊嚴威武;毫無疑問,他一定還留著飄逸的長長鬍須。一想到蒙露太太心中的造物主也許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福爾摩斯不禁覺得十分有趣——只不過她的上帝是一個虛構的想象,而他並不是(他想至少不完全是吧)。

然而,除了偶爾提到上帝神靈之外,蒙露太太並沒有公開表現出對任何一種宗教的信仰,也不曾在公眾場合向兒子灌輸有關上帝的信念。很明顯,那個男孩所在意的都是些世俗的事情。老實說,年輕人務實的個性讓福爾摩斯很是高興。現在,在這個風聲呼嘯的夜晚,坐在書桌前,他突然很想給羅傑寫幾句話,他希望那孩子以後能看到。

他把一張白紙在面前攤開,把臉湊在桌面上,開始寫了:

不要透過陳詞濫調的過時教條去獲取最重要的知識,而要透過不斷演化的科學、透過對窗外自然環境的細緻觀察,去得到最深刻的理解。要真正地瞭解自己,也就是要真正地瞭解世界,你不需要超越你周遭的生活去尋找什麼——鮮花盛開的草地、無人踏足的樹林,都可以是你尋找的方向。如果這不能成為人類最重要的目標,那我認為,一個真正啟蒙的時代永遠也不會到來。

福爾摩斯把筆放下。他反覆思考剛剛寫下的句子,把它們大聲念出來,並沒有做任何改動。然後,他把紙折成完美的正方形,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先把它放好——這個地方必須是他不會忘記的,又很容易再把紙條拿回來的。書桌抽屜就不考慮了,因為裡面已經塞滿了他的各種筆記,這紙條只會被淹沒在其中。同樣,堆滿雜物的檔案櫃也太過危險。同樣會讓人迷惑的還有他的衣服口袋(他通常想也不想就會把一些小東西放在裡面——零碎紙頭、折斷了的火柴、雪茄煙、草莖、在沙灘上發現的有趣石頭或貝殼,這些不同尋常的玩意兒都是他在散步時收集來的,但事後總會像變魔術般消失或再度出現)。他決定了,這回必須要找一個靠得住的地方,一個合適的地方,能記得住的。

“要放到哪裡去呢?想一想——”

他看了看沿著一面牆堆好的書本。

“不行——”

他繞過椅子,看著閣樓門旁邊的幾排書架,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一層專門用來放他自己著作的書架上。

“也許——”

片刻之後,他已經站在了書架前,這裡放的都是他早期出版的各種書籍和專著,他用食指橫著輕輕拂過了它們滿是灰塵的書脊——《論文身圖案》《論足跡的追蹤》《論一百四十種菸草灰之區別》《職業對手的形狀影響之研究》《論疾病的偽裝》《打字機與犯罪之關聯》《秘密文字與密碼》《論拉蘇之復調讚美歌》《對古康沃爾語中迦勒底詞源之研究》《論偵探工作中對犬的利用》——最後,他看到了自己晚年生活中的第一部大作:《蜜蜂培育實用指南及對隔離蜂后的一些觀察》。他把書從書架上拿下來,雙手託著厚重的書脊,真切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分量。

他把給羅傑的字條當作書籤夾在第四章(《放蜂》)和第五章(《蜂膠》)之間,因為福爾摩斯早已決定,要把這版珍貴的藏書作為男孩下一次生日的禮物。當然,由於他自己很少去在意這樣的紀念日,所以他得問一問蒙露太太才知道這喜慶的日子到底是何時(是已經過了,還是就快到了?)。他想象著把書送給羅傑時,那孩子的臉上會露出怎樣的驚喜表情,他又會如何獨自待在自己的小屋臥室裡,慢慢地一頁一頁翻看。最終,他會看到這張摺好的字條吧(以這樣的方式來傳達重要的資訊,會顯得更加謹慎,也顯得自己不是那麼愛管閒事)。

福爾摩斯確信紙條已經儲存在了安全的地方後,把書放回書架,轉過身,朝書桌走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