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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一會,忽然輕聲一嘆,搖頭道:“女子若非對男子有情,便不會如此回首顧盼行走。”他頓了頓,又道:“女子行路,與男子並無太大差異。陳弟……如此扭捏搖擺,恐會引路人側目。”

我不信。

第二日,我仍化作女身,戴了帽帷,搖曳著與邱靈出門逛街。行至巷口,正遇上同住巷內的鄰人。他看見我的模樣,先是呆了一呆,繼而定定看住我不放。

我向他瞟去一眼,以絲絹捂住臉頰快步走出幾步,再回首望他時,只見他正皺眉盯著我,臉上似有呆愣、疑惑,以及……探究?

……難道真如白素所說——這般會引人側目?

我出了巷口,沒走幾步便覺扭得太累。返身回小院,那鄰人還在巷口小鋪內與夥計閒談,他見我歸來,盯住我上下打量了幾番。我懶怠再理,匆忙進了院中,仍換了男身出來,與邱靈逛街去了。

晚間,我坐在白素身側,將手中話本變作一尺高的女子模樣,驅使它走到白素眼前,那小人將手中絲絹甩了兩甩,撐手支腮偎在他手臂上,仰頭看向他。

他看著那小人一笑,仍轉過頭去看書。

我指揮那小人起身扭開兩步,看他一眼,又扭開幾步。

他自顧自地翻書閱讀,並不理會。

我又將那小人變作許仙的摸樣,學著那日在遊船裡的樣子,呆呆地偷眼瞄他。

他唇邊帶笑,偏頭看向我道,“陳弟可是想要聊天?”

我本以為許仙只是有些呆氣,誰知他竟然還那般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地替白素應下詞會之邀不說,還要硬要跟我們同去。

“那安什麼綬也太過分。還有那許仙!白兄為何攔著我,不讓我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一回到小院,我便忍不住氣道。

“是安茗綬。”他淡然道。

我跟著他走進書房,“管他叫什麼。他竟敢出言諷刺白兄!還有那許仙,他又算什麼?竟然替白兄攬事。”

他揮手在桌上鋪開紙張,備好筆墨,道,“安公子不過是自視過高罷了,那許仙則是……”他搖了搖頭,執起筆看著我溫和一笑,“事已至此,去一趟也並無不可。今日那許仙說有事要問,待詞會過後,倒正好聽聽他要問些什麼。”

我看著他寫了幾個字,忍不住問道,“白兄可會作詞?”

“不會。”他答。

將邱靈打發去睡了,我拾起桌上話本看了一會。四下寂靜無聲,只有白素手中書頁翻動的聲響,我忽覺無趣,揮手將手中話本變作與他一模一樣的一尺小人,驅使它走到白素面前,執起橫笛吹起他今日在詞會上所奏的笛曲。

白素聞聲轉頭,看著那小人一笑,道:“陳弟以物化形的功夫日益精進了。”

那小人放下橫笛,向他一揖,道:“獻醜了。”

他又一笑,“只這聲音還是沒變。”他說完一揮手,那小人便換成了他的嗓音,道:“詞曲本一家。既是‘詞會’總應有曲相伴,在下自幼學得一手吹笛的技藝,願給眾位增些雅興。”

“白兄從何處學會吹笛的?”我問。

他一怔,隨即一笑,淡淡道:“自先生處。”見我仍看他,繼續道:“那先生吹笛的技藝十分精湛,在下聽過一回便再難忘,故而跟在他身邊學了一段時日。”他話畢一揮手,將那小人變回話本,拿起來翻了翻,道:“陳弟不喜歡這本書?”

“凡人話本,看來看去都是那些故事,看多了也怪無趣。”我滑到他身側,看著他問道,“白兄要如何助那許仙開藥堂?”

“先尋機與他接觸一段時日,再請他來做合夥便是。”他將那話本送回身後書架,又取出一本雜記,“這本或可一看。”

我順手接過書放在一旁,“那許仙既羅嗦又麻煩,一句話分成許多份說,若要讓他同意合開藥堂,還不知道要與他纏磨多久。”

他點頭,“要取得他信任,時日自不會短。”

時光荏苒。轉眼藥堂開業已有半年,我對許仙越發不喜。他不光羅嗦磨嘰綿軟,還甚為多事。

每次他到小院中報完賬,講完藥堂事務,便總會再說些有的沒的。從書房窗下下種的是何種花卉,到書架上擺放的是何種書籍;從何種季節當烹煮何樣茶飲,到何家的藥鋪有何樣的靈驗方劑。自那痞子一事之後,他更是常常與白素說些幼時體虛當如何進補之類。

若不是他千年前曾救過白素一命,我早就下手取走他的聲音,讓他下半輩子做個說不出話的啞巴了。

白素知我不喜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