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的是,最後它不僅沒有出版,而且那厚厚的一摞稿子也不知去向了。
現在我重提往事,不只是出於懷舊,而是想說明一個事實:即使我們這些當時被看做不〃革命〃的學生,也是喜歡魯迅的。在大學一年級時,我曾問郭世英最喜歡哪個中國現代作家,郭沫若的這個兒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魯迅。〃可是,正是因為大學一年級時的思想表現,他被判做按照〃內部矛盾〃處理的〃反動〃學生,並因此在〃文革〃中被〃造反派〃整死,時在編輯魯迅語錄一年之後。郭世英最喜歡的外國作家是尼采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而我們知道,魯迅也是極喜歡這兩人的。由於受到另一種薰陶,我們讀魯迅也就有了另一種眼光。在我們的心目中,魯迅不只是一個嫉惡如仇的社會鬥士,更是一個洞察人生之真實困境的精神先知。後來我對尼采有了更多的瞭解,也就更能體會魯迅喜歡他的原因了。虛無及對虛無的反抗,孤獨及孤獨中的充實,正是這兩位巨人的最深邃的相通之處。
近一二十年來,對於魯迅的解讀漸見豐富起來,他的精神的更深層面越來越被注意到了。魯迅不再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惟一者〃,他從寶座上走下來,開始享受到作為一個真正的偉人應有的權利,那就是不斷被重新解釋。而這意味著,沒有人據有做出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