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了素素姑娘的事?”雲清詫異,“豈不是危險了。”
“所以我才讓他們離開流雲山莊。”陌離淵恨恨道,“不然我怎麼可能放任那個輕塵將素素帶走?”
兩代的恩怨,雲清稍稍知道些許,卻也不便插嘴。他想起早上見到半梅時那份怨毒的眼神,眉心不免一蹙。深深看了眼陌離淵,也不多說什麼。
風很清,微微蕩過。
陌離淵躺上躺椅,閉目養神。雲清緩步離開,待他的背影遠去,陌離淵才微微睜開了眼。一時有些出神。
“昨天……竟然叫那人對我道了謝,呵……”他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由自嘲地搖了搖頭。他說他會毀了一葉盟,真的會嗎?又或者只是在提醒那人要小心……
“我果然……還是放不下那裡嗎?”迷迷糊糊地一問,含糊的聲音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晰。陌離淵沉默地看著眼前空濛蒙的天空。流雲山莊內依舊是沉靜,只是透過圍牆隱約可以聽到車輪滾滾的聲音。
流雲山莊下山的車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著。
車廂中坐了兩人,卻沒人說話。
樁素坐在一邊,留心著眼前閉目養神的人,感到嗓子乾乾的,只是始終不知該怎麼搭話。她以前聽很多人講起過酒使,銀堂的主人,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她偷偷嚥了口口水,眼見馬車就要駛出山腳面臨岔路,只得大著膽子道:“那個……我們是去哪?”
輕塵聞言睜眼,瞥了眼外面的風景,應道:“接上流蘇回一葉盟。”
是預料中的答案,樁素神色一苦,雖知這樣的大人物估計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卻也嘗試地說道:“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輕塵面具之下的眼稍稍一眯,看地樁素感到全身一涼,“這由不得你。”他的語調平而無波,面具下的神色間卻隱約有幾分擔憂。
“我……”樁素感到背脊已有了薄汗,但依舊準備再作爭取,卻見輕塵又閉上了眸,對她視而不見。她的嘴角略略一澀,隱隱壓下了心裡的不甘。也罷,反正自己即便去了恐怕也是個麻煩,好在這次流蘇已經沒事,不然她恐怕一生無法原諒自己。
馬車一路行到客棧門口,樁素下車後詫異地發覺竟然不是一葉盟的店面。輕塵丟了一錠銀打發了車伕,瞥眼見樁素出神,嘴角不自覺地一抿。樁素留意到他看著她,感到臉上不由幾分暈熱,慌忙走了進去。輕塵尾隨其後。
這家店面較樁素和流蘇當初住的那家難免顯得有些寒酸了,看兩人走入,來去的人不由投來幾分視線,一眼後又依舊忙著自己的事。樁素問過房號後一路奔上樓,想著又要見到流蘇,心難免跳地略快。
二樓此時人煙稀少,並沒有什麼人來去。樁素默唸著門號,看過一間間房門口的門牌,找到了“人字二號”的房,伸手敲了敲門。沒有路人,敲門聲顯得有些空靈,但卻沒人回應。樁素感到詫異,輕輕地碰了碰門,只聽“吱”地一聲,房門竟是沒鎖,隱約露出一條門縫,有光線隱約透了出來,落在樁素的眼裡有點刺眼。
這時輕塵已走上了二樓,看到樁素站在門口發呆一時詫異,但轉瞬隱約感到周圍的氛圍有些怪異,見樁素就要推門而入,他的神色霍然一凜,呵道:“素素,別去!”樁素聞聲一時有些恍惚,下意識地回眸看去,只見一襲白衣飄過眼前,一陣風,她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靠上了另一邊的圍牆。
這時房門在風間大開,從屋□出幾枚銀針,釘上了對面的牆,頃刻間,牆上透出幾抹黯淡的黑色。
有毒!樁素的瞳孔略略一張。
“走!”輕塵眉心一蹙,帶著樁素從二樓的樓梯口直接跳下。他的足下不知怎地一點,高度渾然不覺,輕盈落地。樓下的人被這突然落下的兩人弄地一驚,卻從旁邊忽然衝來幾個舉劍的人。
怎看不出這不過是個甕中捉鱉之局。輕塵卻是輕輕地一笑,隨意地揚腳踢翻了幾張桌椅,將那些人悉數撞到了角落。樁素被他直接夾在了腋下,幾下旋轉間感到幾分的暈頭轉向,待回神時輕塵已不知從哪處搶來一匹馬,將她一把丟上後自己也騎了上去。
“駕——!”輕塵舉起韁繩猛然一甩,馬一聲長嘶,猛然撒腿跑去。路上行人很多,遙遙一路過去,頓時一片人仰馬翻的景象。揚州繁華的街道內一時雞飛狗跳,兩人一馬呼嘯而去,隨後又不知從何處冒出的一隊騎兵,緊隨其後。
猛烈的顛簸讓樁素感到骨子架都要疏了,但是此時她窩在那人的懷裡,他的前胸緊緊地鐵著她的背,肌膚緊貼,感覺到他的體溫也透過衣衫隱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