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人向封千落稟報此事。而花姨太又因為自己對死去之人不敬在先,怕封千落知道後怪罪自己,更不敢向他提及。所以一直到現在,封千落才從丫鬟口中知曉昨日她們之間的衝突。
“聚安,昨日究竟是怎麼回事?”封千落問一旁垂手而立的一個家丁。
那個名叫聚安的家丁將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稟報給封千落,雀兒聽到他也說自己昨日確實差點將花姨太掐死,不由吃了一驚,這麼大的事,自己怎麼會絲毫不記得了呢?
封千落聽聚安說完,轉頭看了看有些茫然和驚慌的雀兒。
“雀兒,昨日之事眾人都說看見了,文瑤脖子上也確有勒痕。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昨日之事了?”
雀兒再次細細將昨日之事想了一遍,搖搖頭。
“老爺,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承認她對姨太起了殺心。姨太死得這麼慘,老爺你要替姨太做主啊!”說著便趴在花姨太屍體旁啕嚎大哭起來,“姨太,你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叫蓮青怎麼跟府尹大人交代啊!”
“夠了!”封千落喝了一聲,蓮青嚇得立即噤聲。“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此事我自會查清楚!聚安,你去派人通知府尹姨太落井的事。全德,你帶幾個人看住姨太的屍體,以備官府過來檢視。”封千落吩咐完,看了眼雀兒,“雀兒,在兇手未查到之前,你的嫌疑最大,只能委屈你暫時呆在房間裡。等查到真正的兇手,再行定奪!”
雀兒並未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明珠,你送雀兒姑娘回房休息,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私自進出。”
“是!”丫鬟明珠走到雀兒身邊,“雀兒姑娘,請跟我來。”
雀兒一言不發地跟在明珠後面回到房間,明珠隨即關上門出去,雀兒聽到了門外傳來上鎖的聲音。她癱坐在椅子上,腦子一片混亂。她原本就是個簡單的人,在潛淵山的十八年也幾乎沒有遇到過一點挫折和痛苦;而來人間不過月餘,發生的這些事就有些讓她驚惶無措。青桓師傅不是說人間是個好地方嗎?為什麼現在她覺得人間跟她想象中一點也不同呢?
為什麼她會對花姨太動手,事後卻一點也不記得?為什麼花姨太會無端慘死?難道她真的殺了花姨太?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雀兒第一次感覺到無邊無際的恐懼,這寂靜的房間就如同一個深淵,而她正在一點點往下墜落。
雀兒撫摸著手腕上的念珠,突然希望淵默可以立刻出現在她身邊,告訴她什麼都不用怕,她什麼都沒做,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噩夢而已……
第二十二節 身陷囹圄(一)
雀兒被鎖在房內,獨自坐在桌前,一遍遍回憶著先前之事,全然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直到門外傳來開鎖之聲,她才回過神來。門自外開啟,雀兒望過去,見是印文冶,晦暗的眼神裡剎那間明亮了起來,原本空落恐懼的心也在見到他後瞬間變得安寧。
“雀兒,你沒事吧?”印文冶輕輕闔上門,快步走到雀兒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擔憂地看著她道。
雀兒輕輕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但那笑容在印文冶看來卻比哭還難看。
“我聽師弟說了,雀兒,我相信你並非殺死花姨太的兇手!師傅將你關在這也是為了避免招人口舌,等事情查清楚了,就會放你出去。”
雀兒點頭,千般委屈萬般驚恐,此時卻只是張著嘴不知如何訴說,只能化作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默然低下頭,任淚水落在胸前衣襟之上。
印文冶輕嘆口氣,掏出手絹彎下腰替她擦了擦兩頰的淚水,“這花姨太之死確實有些蹊蹺。依她的性子絕不可能是自殺。而你昨日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她起了衝突,且也說了要殺了她這樣的話。所以真兇找到之前,你的嫌疑最大。我目下也只能求師傅放我進來看看你,其他的……”印文冶沉默片刻,又繼續道,“幾日前還信誓旦旦說可以一直保護你,如今你被人懷疑,而我卻束手無策……是我無能,不能即刻替你洗刷冤屈……”
雀兒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原本清朗的眸中有著沉沉的黯淡和內疚之色。她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能確信我是不是殺人兇手……昨日眾人都看見我與她爭執,唯獨我自己對此絲毫不記得。也許,真的是我殺了她而不自知呢……”
“不會的,我所認識的雀兒一直是個天真善良的姑娘,絕對不可能殺人行兇!“印文冶握住雀兒的手,堅定地說道。
雀兒看向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