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走商,長安偶爾回來一次還好,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讓人擔心。

她雖是一點也不怕劉徹知道自己還活著,因為歷史上的陳皇后已經死了,他已經昭告天下了,廢后陳氏以翁主之禮下葬,那麼就算她還活著,也不過是會被人以為是一個和陳皇后很相像的別的女子。

他始終還是劉徹,即便是被那帝位逼至絕境,他也是那個自己認識的劉徹,也許是她過於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認識的那個劉徹不會對改名換姓的自己下手——只是她討厭那種種的糾葛,既然都斷了個乾淨,那不如再也不要遇見。

女人總是善變的,孕中的女人尤其善變。

因為近日滋補,有孕在身,她的氣色好了許多,看上去臉上的肉也多了些,有時候攬鏡自照,她都在想,怕是粗粗一看,不會覺得眼前這婦人是那形銷骨立的陳阿嬌吧?

嫉妒的女人是很醜的。

她拿著調羹,喝了一口熬製去油的鯽魚湯,問道:“我看阮月最近似乎很高興,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李氏一聽就笑了,“我看阮月那丫頭是動了春心了,您知道我們那酒樓裡面常常有個紫衣公子來,好像是姓桑,桑侍中來著,阮月像是對他有意思。”

這倒是不出陳阿嬌所料,她沒什麼表情,依舊是那淡淡的樣子,“那對方怎麼看?有意思嗎?”

說到這個,李氏就有些為難了,“這個嘛……”

“何必吞吞吐吐,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不妨直說。”陳阿嬌斂了眉,妝鏡便在一邊,她坐在椅上,端著那湯羹都覺得手痠,索性大口地喝了,將那碗遞回去,李氏拿著,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起來。

“這個……我看著是覺得阮月姑娘一頭熱……”

現在阮月也算是陳阿嬌跟前比較說得上話的了,不過李氏也是會看眼色的,陳阿嬌那次給酒館又找了五個丫頭之後,只把她們叫過來隔著簾子說了話,連面都沒露,就將她們丟給了阮月教導,說是放了權,阮月這丫頭倒也是個能幹爭氣的,沒個十天,她們便都完全熟悉了這酒樓的服務流程,弄得像模像樣的。

阮月現在很像是個上位者,整日裡也對著那五個丫頭擺架子,有時候在陳阿嬌面前都不怎麼收得住。

李氏心底透亮,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自然也注意到夫人這一天比一天幽深的眼神。

有時候她回想起來都覺得害怕,一個人的眼神怎麼就能夠深到那種地步。

李氏也想過去打探這自稱是喬姝的夫人的身份,可是一轉頭就覺得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那廷尉張湯就在酒樓之內出現過一次,卻再也沒有單獨來過,每次來都是跟那些人一起,她現在想起來那一日為夫人撿墜子的男子身邊的那人分明就是宮中的郭舍人,她怕得厲害,也沒說出去,也不愛往酒樓走。

陳阿嬌看了眼神閃閃爍爍的李氏一眼,暗道一聲這修煉還不到家,卻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算了,等阮月回來再說吧。”

她簡直就是個甩手掌櫃,這身子一日一日重了,酒樓的運營已經進入了正軌,她弄了一套規章制度出來,出了什麼事情都有章法可循,也不必太過操心。

她是讓趙婉畫成了明面上的掌櫃,畢竟酒樓的老闆不露面太引人懷疑,婉畫因為相貌的問題,就算說她是掌櫃,也不怎麼引人討論,她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問過了婉畫,她也點頭了,所以一切還算是很順利。

她發現自己一開始就是很偏重趙婉畫的,不過這是自己的習慣,以往新選出來的下屬,她都喜歡進行比較,讓二者相互制衡。婉畫的性格不怎麼張揚,必須要她搭把手,才能夠與阮月壓一壓。

閉著眼睛,她想著這春天的也快到了,不過現在還在冷的時候,逐漸地暖起來也快了。

屋子裡燒著暖爐,李氏看她睡了,將那窗關上一些,卻沒關完,然後搭了條毯子到她身上去,自己坐到一邊開始做針線活。

都是給小孩子做的東西,不過陳阿嬌從來不動手,不管是李氏做這些,還是趙婉畫甚至是阮月來做這些,她從來都只是看著,也不說別的,只是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後對她們說“我不會”。

只不過——

李氏忽然就笑了一下,她看著落在案邊的那繡工粗糙的小鞋子,搖了搖頭,畢竟是有身孕的女人,怎麼可能不自己學著給孩子做衣服鞋帽?只不過夫人似乎是那種比較隱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繡工太差見不得人,所以不給別人說。

她看著夫人的手是芊芊玉手,應該是錦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