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磚房越多,最後儼然一個城市模樣。
劉成通被安置在一個小院子裡,此時天色黑盡,透過江南味道很濃的窗欞,可見滿天繁星在深邃地天穹中閃爍。
一位小童端上來一些精緻的甜點,他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頗為英俊,身體強健,身高也和劉成通相近,他有些靦腆地笑道:“這是江南小吃,味道很地道,請先生平常一二,正餐隨後就上來。”
劉成通聽小童言語文雅,想起柳蒼茫提到了義學制度,心念一動,問道:“小郎可曾上過義學?”小童彬彬有禮地微笑道:“在裡奇族,每位男孩都必須上義學,我是書院的學子。”劉成通有些驚異。道:“聽說能進書院皆為佼佼者,想必小郎才學必定出眾。”小童笑而不答,拱手道:“先生慢用,我就在側屋,有事喊一聲就行。”就在小童拱手地瞬間,劉成通瞧見小童右手食指、中指結有厚厚的繭子,這是練習射箭留下的痕跡。
隨後上來的正餐大有胡風,一大盤羊肉湯外加一大碗馬奶子,劉成通大口喝著肉湯。等待著族長的召見。
裡急部最高首領是五人。由柳、吳、李、張、陳五族各出一人,共同做成長老會,這種長老會源於胡族的長老會,裡急部在胡族中間生活日久。也繼承了這種長老會制度。
裡急部兩千精兵全軍覆沒的訊息傳到石山,頓時震驚了石山高層,柳、吳、李、張、陳五族長老齊聚議事廳。
柳蒼茫、柳蒼勁和吳永生跪在議事廳中間,柳蒼茫口才最好,就由他說事情的前因後果。
柳紅葉是議事會的會長,實際就是裡急部的族長,柳紅葉久經戰陣,對於裡急部人馬地戰鬥力極為自信,他仔細聽完柳蒼茫地述說。側過身體,對身旁的諸老道:“從去年開始,我們和遼將耶律大光苦戰不休,商路斷絕,外界的訊息自然也就中斷,竟不知塑方節度使已換為侯大勇。此人什麼來歷,難道比馮繼業還要厲害?”稍稍頓了頓,柳紅葉又道:“黑雕軍不過五千人,圍殲了兩千裡奇軍和一千五百多遼軍,雖說有襲營之優,其戰鬥力不容小視。”
吳越州在五長老中年齡最輕,剛好四十出頭,他雖說當上了長老,卻仍然是裡奇軍的一線戰將,他怒道:“遼將悉獨官是馬賊出身,長於遊擊,弱於行軍佈陣,被黑雕軍偷襲得手後,居然臨陣脫逃,就是因為悉獨官的臨陣脫逃,讓裡奇軍腹背受敵,以至於兩千精兵命喪廉縣。”吳越州聲色俱厲,道:“若逮住悉獨官,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以祭兩千子弟在天之靈。”
另一位長老陳紅楓不過五十出頭,長得極為白淨,眉眼頗為清秀,不過,左額上一條粗如筷子地傷痕,憑空增添些殺氣,此時,陳紅楓臉上的傷痕不斷地扭曲著,宛如一條遊動的小蛇。當日遼將耶律大光率軍步步緊逼,裡奇軍雖屢挫遼軍,無奈遼軍勢大,陳紅楓指揮裡奇北路軍被悉獨官偷襲後,形勢一度危如累卵,陳紅楓最先同意和遼軍議和,這才有裡奇部被遼軍徵調一事。
陳紅楓悄悄從懷裡抽出一把精巧鋒利的匕首,他臉色蒼白地來到柳紅葉身前,道:“當初是我最先同意議和,兩千子弟都是我害死的。”說完此句,他揚起左手,右手揮刀一揮,小指被削下來一段,陳紅楓嘴角**了一下,道:“未報大仇,暫時留我這條殘命,報仇之後,我必將一死以謝族人。”
陳紅楓動作極快,在座諸人反應過來之時,一指已斷,柳紅葉疾步來到陳紅楓身旁,抓住陳紅楓右手,陳紅楓並不反抗,任由柳紅葉奪去匕首,道:“議和之事各位長老都有份,要說責任我的責任最大,賢弟不必如此自責。”
醫官為陳紅楓包紮過後,五位長老反覆詢問了柳蒼茫三人,商議良久。
劉成通吃飽喝足之後,就在院子裡等待著裡急部長老們的召見,眼見夜色已深,劉成通思忖今晚見不到裡急部長老,在院中隨意走動了一會,正在無聊之際,小童倒似知道劉成通的心思一般,送來一本唐人詩集,劉成通捧著書,挑亮了油燈,才發現此書收集的樂府、絕句等多為邊塞一派,在胡族地腹地,藉著搖擺不定的燈光,重讀邊塞詩,自然另有一番滋味。
劉成通正讀得有味,院子裡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隨後聽到小童低聲招呼了一聲:柳長老。
從廉縣道石山路途中,劉成通和柳蒼茫言談甚歡,劉成通對裡急部有了初步的瞭解,知道里急部有柳、吳、李、張、陳五位長老,柳紅葉是執行長老,在裡急部威信極高,聽到小童稱呼來人為“柳長老”,急忙站了起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身穿青衣圓領絲綢長衫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