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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哈哈,小丫頭片子還裝男人,闖這裡來了,還未出閣吧,怎麼著找相公來了?”我邊拉起她邊調侃道。

他拉了拉長辮,撅著小嘴,杏眼圓突反駁道:“誰是小丫頭,你沒長眼睛啊,我是男的!”

我學著她的嗲聲叫喚道:“你個色狼,你快放開!”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怒聲道:“你是哪來的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說完揮出細手,被我一把抓住。隨即是飛腿也來了,氣得快七竅生煙了。我還得去找我的板橋呢?不想跟她鬧下去,低語道:“小丫頭,別生氣,姐姐我也是個女的。”

她羞紅著臉打量了片刻,眼珠直溜,撅著嘴怒道:“為何不早說,害我……害我以為碰到色狼,嚇死我了!”

一看這丫頭叉腰的姿勢,就猜想平日裡也沒少惹事,我笑著叉腰道:“我叫花容月,你叫什麼?”

那丫頭果不試弱,昂著頭道:“我叫洛兒,今年十三,你多大,快快報來。”

我邊走邊道:“哧,有意思,今兒是大李魁碰到小李魁,我比你大多了。”

她突然躲藏到我身後,小手捏著我的腰帶,像是要玩老鷹捉小(又鳥)。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真是服了她了,不知是哪家的搗蛋鬼。我正想回頭,她死死地攥著我,低聲道:“我叫你容兒,你叫我洛兒,咱們誰也不佔誰便宜。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怎麼樣?好,既是朋友,請幫個忙,把前面那幾個探頭探腦的人給打發了!”

真是被她打敗了,自劃自說,還說沒有佔我便宜。前面果然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正在四處張望,我猜想這丫頭肯定是我的徒兒,也是偷溜出來的。微微轉頭戲問道:“禮尚往來真君子,我幫了你,你幫我什麼呀?”

幾個家丁越靠越近,她紅通通的小臉已慌亂一片,急跺腳道:“你想怎樣就怎樣了。”

我笑著反握她的手道:“成交!”拖著她慢慢地移到了弘曆與允喜的身邊,將弘曆與允喜一拉,並排立在我的前面,佯做驚顫地輕聲道:“快,把那幾個人趕出去,我上次得罪過他們,他們想必來報仇的。”

弘曆稚嫩的臉上陡然間多了幾分戒備,拳頭緊握。允禧輕撞了一下弘曆,鎮定地道:“別擔心,我跟館主很熟,我這就叫館主打發了他們。”

小丫頭聞言在我身後雀躍起來,我忙回頭瞪她一眼,免得半途而費,樂極生悲。她意識到自己的大意,乖乖地點頭。又怕這幾個可憐的家僕,被無緣無故痛打,拉拉允喜的袖子,輕聲道:“別傷了他們,是我對不起人家!”

允喜點頭提步而去,我與小丫頭躲進竹林,弘曆成了入口安檢員。小丫頭像是魚入水中,活靈活現,舒展雙臂,微閉雙目,摘了一片竹葉,悠然道:“東風弄巧補殘山,一夜吹添玉數竿。半脫錦衣猶半著,籜龍未信怯春寒。”

說完將竹葉向我拋來,又回覆少女的天性,嘻嘻哈哈地跑開了。我正想提步去逮她,突聞有人鏗然地聲音:“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洛兒聞聲停了下來,隨即拍手讚道:“好詩,好!”

我聽著怎這麼耳熟啊?對了,這不就是鄭板橋寫的名詩嘛!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忙理了理衣袖,聞聲尋去。洛兒真是個雙面伊人,剛才還是一隻小毛猴,如今初落成一個大大方方地才子。

轉至竹從背面,只見一個個頭矮小,身穿一身布衣的男子,負手立在竹前,彷彿竹是伊人,他倆正在傾吐衷腸。這樣的畫片讓人有點不忍界入,洛兒似與我同感,跟我靜靜地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他人緩緩地轉過身,黑瘦的臉龐,細小的眼睛,若不是知道他是鄭板橋,我一定用賊眉鼠眼來形容他。五冠真是生的寒磣,洛兒的神色有點失望,大概就是這一絲失望,觸動他的自尊。他高傲地仰著頭,從容走了過去。我忙上前作揖笑道:“請問先生可是愛竹、畫竹、寫竹、以竹自喻的鄭板橋?”

他好奇地打量著我,作揖道:“就是不才,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是一個仰慕先生才華的人,我姓花名容月,聞得先生到京遊歷,特來拜見,如有,請先生見諒!”我都佩服我自己原來還有這能耐,文化界的才女也。

他歉虛地搖頭道:“過獎,過獎,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窮書生而已,有愧公子的抬愛了。”

洛兒早就蠢蠢欲動,忙介面道:“先生剛才的詩真讓晚輩佩服,許久沒讀到這麼暢快的詩了,不知先生能否移步亭中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