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坐在妝臺邊聽到窗外下起了大雨,雨點急急敲著屋簷,砸豆般的聲響,廊下的角鈴在雨聲裡唱著單調的歌,宛如悼念腦海裡,那些早已湮沒,再也不願提及的前塵。
她漠然地坐在那裡,漠然地聽著他的腳步一點點靠近,然後,她覺得頭上的簪子被人輕輕取下來,一頭如瀑的青絲剎時灑了一肩。
又要再來一次麼?她在心裡冷笑。
“如果你想做什麼,就快點做。放心,我不會再尋死了,你也不用再吹笛封我記憶。這個身子,已經是殘花敗柳,多一次少一次,也無謂扮生扮死。”盛羽面無表情地對著鏡子,像是對著冥冥發下誓言:“我會留著這條命,看你怎麼先死。”
身邊靜悄悄的,彷彿她在對著空氣說話,可她知道他就在身邊,他身上那股幽幽的蘭草清香從未變過,在寂靜裡獨自開放,獨自凋零,一如那些曾經美好的少女心事。
半響,她聽到他低低嘆了一聲,平靜地說:“夫人,我只是想給你梳梳頭。”
他的聲音依舊斯文溫潤,淡定如昔,盛羽再次冷笑,他可真是一慣的好氣度,好胸襟,好一派粉飾太平。
她安坐不動,任他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