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厭勝術其中之一,而且與往生咒委實有些關聯。”一竹道長看向叔父道:“琪翁,你剛才說我們南邊的歪門邪道多,你想想姜子牙是河南的,魯班是山東的,這邪門歪道究竟是從哪裡傳過來的?還不是你們北邊?”
“好哇!”叔父憤憤道:“你個倒黴老道拐彎兒抹角兒說了半天原來意思是擱這兒裡啊!姜子牙和魯班可不害人,後學的人才有壞的,說不定那學壞的就是南邊的弟子!”
“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道:“大,道長,你們幾十歲的人了,怎麼也有南北之爭?奸惡良善只論人心,何論南北?”
“說得好,善惡存心,豈分南北?讓世兄見笑了。”一竹道長說:“還講這滴血木偶——傳聞人死之時,將其生前所躺之**木鋸下一截來,撬開亡者牙口,將**木塞入,待頭七過後,將**木取出,雕刻成亡者模樣,供奉堂前。****禱告,每月陰曆十五,以血飼之,七年之後,則貼身而藏,日夜不解,等到十年以上,便會漸漸生出靈性!而生者,便能在夢中,夜夜與亡者相會。生者、亡者,祟氣通聯,均以木偶為重——這就是滴血木偶!”
我和叔父聽了一竹道長的話,許久都作聲不得,因為這“滴血木偶”的做法,實在是聞所未聞,更是見所未見,即便它源自於“木工厭勝術”,即便是那“木工厭勝術”起自中原。
一竹道長感慨道:“這個黃姑也是個痴人啊。料想那木偶人所塑者,便是黃姑的亡夫。”
“八成是她的男人,要不成天貼身藏著像啥樣子?”叔父轉而問道:“一竹,你剛才說滴血木偶跟往生咒有些關聯,這是啥個意思?”
一竹道長答道:“滴血木偶之術也是一失換一得,此外,施術者沉迷其中,時間越長則越難以自拔,而且施術者也是以不得好死為結果——這些與往生咒是極其相似的。”
“出血的法子呢?”叔父問道:“滴血木偶不會也像往生咒那樣,弄個牌牌,有個,裡面弄根鐵釘刺指頭?”
“不用那樣,是要用牙齒咬的。”一竹道長說:“而且還有一些不同——滴血木偶既需要捨身,又需要舍魂,用己身之血祭祀,用己魂之靈**,生死與共,休慼相關。”
“明白了。”叔父道:“不過,說到底也是往生咒裡分化出來的。”
“嗯。”一竹道長點了點頭:“這樣講也不算錯。”
“大,我感覺這事情有些奇怪。”我聽了半天,忍不住說道:“往生咒和滴血木偶系出同源,茅山和大寶禪寺相距不太遠,發生地都是江湖上的大門大派,而且又都叫咱們給遇上了,這……”
“不錯。”叔父道:“哪有恁麼多巧合的事情?我也約摸著不對勁兒!”
一竹道長不知道我和叔父話中的意思,茫然的看著我們倆。
叔父道:“一竹,你別遮遮掩掩了,往生咒的底細趕緊給我全託出來!”
“呵呵……”一竹道長苦笑一聲,道:“琪翁啊,不是我不說,是我真的不太清楚,所以我才想再仔細看看那金屬咒牌啊。”
“真的?”叔父狐疑道:“咱們多年的交情了,你可別在我跟前藏著掖著!”
“當真,我幾時說過謊話?!”一竹道長說:“就連我師尊也不過是隻記得若干符籙,他老人家也並未見過真正的咒牌。”
“那滴血木偶呢?”叔父道:“你剛才說的頭頭是道,不會也不清楚它的底細?”
一竹道長說:“滴血木偶的底細,我剛才已經全盤托出了。”
叔父道:“那經常用這個術的門派呢?在哪裡?都有什麼好手?”
一竹道長說:“當年厭勝門裡有人施過,不過,二十多年前,五大隊清剿會道門的時候,厭勝門就已經煙消雲散了,門人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大半都在獄中,你們想找他們,恐怕是難之又難!”
“厭勝門……我知道。昔年鄭縣十分有名的柳鎮案(厭勝門、厭勝術以及柳鎮案,詳見拙作《失落的桃符》,在此不影響本書故事)就是厭勝門裡的人作下來的,既然是五大隊對他們下的手,那肯定是斬草除根了。”叔父說罷,沉默了片刻,又問一竹道長,道:“你之前說這木偶至少有三十年的功力,那就是——黃姑是在三十年前就開始弄這木偶了?”
一竹道長點點頭:“應該如此。”
“三十年……”叔父沉吟著,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皺起,道:“黃姑在三十年前弄這滴血木偶,濟清和尚在一年前養那大烏龜。這兩夥不絞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