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床上,無奈地說:“以後別在床上玩東西。”
元流火大半夜被他叫醒,早知道要被訓斥,這會兒好脾氣地嗯了一聲。
林惠然摟著他香軟柔滑的身體,停了一會兒忽然道:“流火,我要幫一位朋友度過難關,這期間呢,可能要做很多你無法理解的事情,你只在旁邊看著就行,別發表意見,也別採取任何行動。”
元流火聽得發愣:“你幫朋友,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惠然微微一笑:“是啊,和你無關。”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嫌我礙事,怕我耽誤你吧。”元流火蹙眉道:“你太小瞧人了。我這人小事上迷糊,大事上清楚著呢。你成日在外面交友應酬,我何曾問過一句?我只要管好家裡的帳,再跟朋友喝酒遊玩就夠了,誰有閒心去理你。”
林惠然張口結舌,半晌點頭道:“是我多嘴,我小人之心。”
元流火難得看見他吃癟,不由得揚眉微笑,嘴角浮出淺淺的梨渦,得意洋洋地輕聲道:“那我可要罰你了。”舉起白白的手掌,在他臉頰上拍了一下。
林惠然被他打了這一下,渾身骨頭都酥了,伸出手指在他嘴角按了一下,柔聲道:“來,再打我一下。”
元流火蹙眉,輕聲道:“賤。”
兩人當夜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堆話,第二日醒來,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元流火新購了一大批藥材,因為天氣緣故,一時脫不了手,正和藥店掌櫃站在走廊上商議,掌櫃的籠著袖子,只說要賤賣,元流火又急又氣,吼道:“照你那個價錢,不但收不回成本,還要搭進去幾百兩的人工費,那這一趟圖什麼?”
掌櫃的苦著臉說:“元少爺,長痛不如短痛,若是那些藥材擱久了發黴,就真成了破爛沒人要了。”
元流火還要發怒,只見一群商人模樣的人拖著衣服和禮盒,簇擁著從外面進來,滿臉帶笑,進了院子四處一看,大約是猜到了元流火的身份,急忙走上來行禮道喜,又道:“林少爺,禮服和紅紗已經做好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元流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正不知如何答話,書房的門被推開,林惠然站在門口,對那些人揮手:“先擱屋子裡吧,我今日忙,明天再看。”
那幾個人答應了一聲,放下東西,恭恭敬敬地走了。
那些人剛走,元流火就按捺不住地跑過去,掀開箱子一看,見裡面堆放著層層疊疊的紅色紗帳以及紗花之類,又開啟禮盒,裡面卻疊放著一件紅豔豔的婚服。
元流火愣愣地指著那衣服,問藥店掌櫃:“這是做什麼的。”
掌櫃的見多識廣,遂道:“自然是成親用的,府上最近要辦喜事嗎?”
元流火低頭想了一會兒,頓時明白過來,心也灰了一半,他嗯了一聲:“林公子的婚事。”
掌櫃的知道他和林惠然的關係,當即嚇得不敢多嘴,訕笑了一聲就想溜走。元流火叫住他:“那批藥材賣了吧。”
掌櫃的停住腳步,仰著臉問:“是照成本賣出去嗎?”
元流火繃著臉,冷淡地說:“半價賣出去,”轉身回到屋子裡,嘀咕道:“這日子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玉成
二林的這場婚事,林惠然執意辦得奢靡鋪張、風光華麗。單是戲班子就請了八十多家,在街上搭了流水似的戲臺子。又因為林氏世代皇商,與官府頗有淵源,因此喜帖上請了多位朝中要員。本城百姓皆聽聞這兩位小姐公子是美玉般的人物,只恨無緣一見,因此翹首期盼著成婚當日一睹新郎風采。
外面雖然宣揚得熱鬧好看,林家內部卻暗潮洶湧,十分不太平。林徽娘父母那邊自然很滿意婚禮的豪奢,又陪送了厚重的嫁妝,滿眼期盼著林惠然快點把姑娘接走。而林母這邊卻頗有微詞,林母本來就對未來兒媳生病一事不滿,後來又見兒子對婚事頗為上心,銀子如水似的淌出去。她不在乎金錢,卻不喜兒子如此看重兒媳的態度。
這兩個親家的矛盾還只是藏在暗地,表面上依舊謙恭禮貌。最令人頭疼的是林惠然自己家中。元流火自從得知兩人要成親的訊息,傷心得許久沒跟他說話。家中的丫鬟小廝們一直敬慕兩位主人情深意篤,如今驟然見林少爺迎娶別人,驚訝之餘,又是嘆惋又是惱恨,對林惠然也沒有什麼好氣色。
林惠然每日在兩家林府奔波忙碌,忙的腳不沾地,又要應付各方親戚的好言或者暗諷,虧他精力旺盛又沉穩機敏,竟能將眾人壓服住。只是每到深夜裡自己乘坐馬車回去,免不了要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