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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有一種飄乎乎的感覺,視線好像也有些模糊了。他暗暗告誡自己,在今天這種場合裡,無論如何不能喝高了。但是,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老盯著白雁勸她喝一點,再喝一點。朦朧中,他見白雁不停地用雙手給微微泛紅的臉龐降溫;他也注意到金沙在用腳提醒白雁,好像叫她悠著點兒;至於馬林到底用“馬蹄子”蹬了他多少下,他實在是記不清了。

“餘兄,古人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我等兄弟已多年不見,沒想到,你不但能寫詩,居然還會做生意,竟然把事業發展到杭州去了,真不得了。兄弟由衷地敬你一杯,祝餘老闆生意興隆,萬事如意!”

餘正行弄不清金沙是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後的,雖然他也端起酒杯跟著站了起來,但再乾一杯的勇氣卻一時半會兒沒鼓起來,而且在白雁面前談論詩,正是餘正行的忌諱,金沙也是知道的,就說:“詩,早已不寫了;生意,更不會做。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說,這杯酒都沒法喝。對不起,也許我已經喝多了。”說著,只管自己坐下來,讓金沙十分尷尬地站著。

一旁的馬林看不下去,責備道:“餘兄,你這種謙虛法可算不得優點。當初我們幾個就數你善於作詩,如今能在杭州開公司就更了不起了,至少解決了部分就業問題,對國家的貢獻大著呢!白雁,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所以嘛,這杯酒是不能不喝的!”

白雁也站了起來,說可以陪著喝一杯。餘正行真的有點喝多了,一起身就險些把自己給絆倒,幸有金沙從旁扶住。

“不瞞各位,我已經破產了。我只同意為了破產,咱們乾了這杯!”餘正行說著,獨自把酒喝了。他坐下時顯得十分穩當,還對所有愣在那裡的人說:“傻站著幹啥?你們都給我喝呀!”

第五章(3)

大家都搞不懂餘正行這是怎麼了。剛才還紅紅火火地在杭州開公司,據說年營業額能有三五百萬,想想也不算小。一眨眼功夫就破產了,前後不到半小時。

餘正行這會兒倒放開了,自斟自飲又是一杯,說:“各位,千萬別這麼看我,其實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我辦公司也不是第一次破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哪天有興趣了,我再整一個公司給大家看看如何?來,喝!”

看上去餘正行存心要來個一醉方休了,左一杯右一杯的,任大夥怎麼勸也沒用。最後,還是白雁說她有點不舒服了,這頓酒宴才得以收場。

接下來的節目自然是去江邊漫步。曾幾何時,男女同學相約到江邊走走,白天看孤帆遠影,夜裡聽櫓聲欸乃,有蘆葦的季節,更是有心人的理想去處,別說江堤上每一個腳印裡都藏著一個美好的回憶,就連周圍的田埂上也留有不少鮮為人知的故事。

出了學校的後門不多遠便是江堤。但這個季節沒有蘆葦,江面上也沒有帶帆的船,對岸仍是那般的荒涼,這邊的堤岸也因修築一新不如當年那麼有情致了。於是,四個人在江邊徘徊了一陣,配合著長吁短嘆,各自收拾了一下殘碎的記憶,打道回府。

金沙和白雁惦記著家裡的孩子,兩人先乘公交車走了。馬林對滿口胡言的餘正行束手無策——看他現在這副樣子,送是送不走的,但又不能留他過夜——要是老婆回來看見他和餘正行在一起準會不高興。送也不是,留也不是,馬林左右為難,便拖著餘正行先去文淑苑大堂吧喝茶醒酒,忽然想到了趙淵,立即打了個電話叫他來救急。

餘正行努力尋找著體內尚存的一絲清醒,控制著自己不致失態,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嘮嘮叨叨地罵了馬林一通:好端端的一個世紀末,竟弄的如此收場,形象受損已是小事一樁,最關鍵的是原先僅有的那麼一點自尊心也給糟蹋了,你還讓人活嗎,嗯?!

馬林就一個勁兒地賠不是,非常殷勤地為餘正行上茶點菸,

周圍有幾個校園中人見了,還以為餘正行是個什麼人物。

終於,趙淵出現在他倆面前。馬林如釋重負,說:“你怎麼才來呀?!”趙淵卻道:“我在一旁看你倆表演多時了。”

餘正行搖晃著站起身來口齒不清地說:“馬林呀馬林,你今天存心是想鬧、鬧出人命啊,又找人來跟我喝、喝酒啦。”繼而又朦朧著雙眼看著趙淵,問他:“你——是——什麼——東西?”趙淵湊上臉問:“你是——什麼南北?”餘正行聽不明白,繼續問:“南北?南北是——什麼東西?”趙淵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醉鬼拎不清,捉起餘正行的一隻手臂要將他帶離現場。餘正行一甩膀子:“你不配與我喝、喝酒。”說罷就倒在座位上。

趙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