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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聖姐夫,臨去前不忘提請悅竹看緊我,以免一不留神,讓我窺了機會,去侯府觀禮。雖是明瞭小妮子不願我觸景生情,可已有個把月沒見到自己的丈夫,我當真只是想遠遠地看一眼,別無他想。

“殿下,您這又何苦……”

許是朱雀守已將我與蒼秋的前塵告之,螢姬目蘊痛惜,深凝我良久,終是搖首嘆笑:“螢姬是先帝指給殿下的侍從女官。既是主子之命,自當聽從。”

許是耳濡目染,這一板一眼的套話亦是駕輕就熟。本是慨嘆活脫脫的朱雀守翻版,可不消片刻,她偷望了眼兄長的臉色,即便衝我擠眉弄眼:“聽說瀾翎鶴來樓的醬肘子天下一絕……”

我聞言一怔,即便開懷一笑:“明兒個我就盡地主之誼,請即小姐好生吃上一頓。”

朱雀守睨了胞妹一眼,似嫌她丟了雲桑皇族的臉,放棄地閉上了眼。我笑意漸深,有這貪嘴活潑的女官相伴,是夜愁緒微淡。然則第二天,我與即家兄妹靜立在巷口,隔著人海,遙望紅綢高懸的侯府大門。

貳拾捌章 · 煙寞 '二'

七月初七,亦是我與蒼秋成婚的日子。沒有張燈結綵,沒有鼎沸人聲,我們靜靜地成了親,尤記得喜帕揭開的剎那,見到的是他義氣奮發的溫柔笑顏,絕非此刻這般死水杳瀾的冷漠,望著那頂自鑼鼓喧囂中徐緩而來的大紅喜轎,似笑非笑,眸蘊冷怒,在四個隨身近從的簇擁下,當是萎靡不振的世子爺沉穩徐步,走下玉階。

“別逞一時之氣啊,呆子……”

按風俗踢轎門的時候,他身上分明蓄起狠厲,恐他遷怒內裡那位無辜的新娘,我攥起的手心沁出了汗。所幸他尚有自制,緊握的拳爆出青筋,抬腳,輕踢開轎門。

“大吉大利,世子爺與夫人百年好合。”

喜娘笑盈盈地背起新婦,尾隨背影決絕的世子,踏上清冷玉階。遙望那豔紅的倩影,螢姬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卻為兄長眼神所止。我勉強一笑,背身正要離開,忽感一道灼熱視線,下意識轉首,卻見蒼秋滯立玉階,隔著人海,遙遙相望。我不由一愕,他身邊的四近從亦察少主異樣,回過身來,很快發現我亦來此觀禮,不約而同瞠大了眸。往日除了蒼祈,其他三人向來對我冷淡,可驀換了位少夫人,眸裡有莫名,亦有忿忿不平,故見少主不顧在場諸多觀禮的瀾翎百姓,飛奔下玉階,遲疑著可是要制止。但花轎旁,未央冷笑而立,我咬一咬唇,朝他們搖首。四人即便上前,合力制住一身火紅錦袍的新郎,強行帶走憤怒掙扎的少主。見此情狀,螢姬亦然上前輕挽住我:“我餓得慌,殿下請我吃醬肘子。”

笑了一笑,我低眸背身。朝著相反的方向,我和他,漸行漸遠。

“螢姬知殿下與蒼世子心裡苦,可事已至此,還請殿下放寬心,莫要傷了自己的身子。”

是夜,我丈夫和另一個女子洞房花燭。知我不過強顏歡笑,螢姬嘆了一嘆,放下羅帳,出外輕帶上門。將薄衾高拉過頭,蜷在其間,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明知他不會踏足新房半步,仍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直待隱感榻邊騰起熟悉的氣息,探出頭去,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背立晨曦,朦朦朧朧,不甚真切。

“你……”

興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他探手將我擁進懷裡,幾要擠碎的痛楚,驀得打破南柯一夢的自嘲,他埋首頸間,似在宣洩數月的積鬱,漸然收緊環在我身後的猿臂:“先前還我的三千兩隻是本錢,我來問你討利息。”

我微一怔,聽他信口開河,報出的本息已可抵我全部的私產,緘默良久,撫上他愈漸清瘦的俊容,啼笑皆非:“堂堂繇州州尹放起高利貸,小心我向州牧大人告你知法犯法。”

可見他漸然漾開蒼涼的苦笑,終是垮下板起的臉,佯作無奈一嘆:“一時湊不夠,不知州尹大人可準妾身分期付清你的利息?”

雖是正中下懷。可這登徒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擺出官腔,哼了一哼,即又柔笑著含住我的唇,探出狼爪,解起我身前的盤扣,迫不及待地索要起第一筆利息。

“我想你。”

小別勝新婚,更毋庸我們情非得已,方才分離。十指緊扣,壓抑許久的思念令我們在炙熱的情慾義無返顧,愈漸痴狂。即要失智的前刻,我輕吻他的耳垂:“給我一個孩子。”

顯是對先前的那次小產仍有餘悸,他半支起身,澈眸滿是躊躇。我淡一笑,仰首輕吻他抿成一線的薄唇,“秋,我一個人很寂寞。”

事到如今,我更想要個像他的孩子,承歡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