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於這大喜之日,將長風衛正式交給童敏掌管。一眾長風衛想起過世的安澄,再看這滿堂紅燭,頗為感慨,許多人眼睛便有些溼潤。
裴琰彎腰將童敏扶起,笑道:“快起來吧,總不能讓新娘子陪你跪著。”
童敏雙眸通紅,說不出話,裴琰使了個眼色,凌軍醫笑著高唱贊禮:“禮成!送入洞房!”
陳安等人一擁而上,笑聲震天,將一對新人擁入後堂。
裴琰看著眾人擁著新人離去,微笑著轉向一旁的衛昭道:“衛大人,咱們——”
衛昭卻未聽到他的說話,他正淡淡而笑,眼光凝在堂內一角。裴琰順著他目光看去,笑容漸失,他慢慢端起案上的一杯喜酒,放於嘴邊細飲。酒在嘴裡,滋味全無,而他的視線亦再也挪不開了。
江慈這日換回了女裝,著淺青色對襟夾襖,深青色羅裙,不施粉黛,秀麗面容宛如新月般皎皎動人。她這日梳了只有已婚女子才梳的驚鵠髻,青絲間也未有珠飾,只斜插著那根碧玉髮簪。
她立在堂內一角的紅燭下,嘴角含笑,目光越過喧笑的人群,與衛昭視線膠著在一起。二人似是同時想起了什麼,面頰都有些微紅。再過片刻,江慈抿嘴一笑,眉眼間散發著無盡的光彩,一雙明眸,更仿如醉人的酒。
滿堂笑聲、滿屋賓客都彷彿變得遙不可及,裴琰慢慢將一杯酒飲盡,只覺得苦澀難言。他站起來,欠身道:“衛大人,我先失陪了。”
衛昭回過神來,心中暗凜,也站起身,淡淡道:“我也有些乏了,各位失陪。”他向寧劍瑜和崔亮點點頭,走向後堂。江慈悄悄穿過紛鬧的人群,跟了過去。
裴琰拍了拍寧劍瑜的肩膀,寧劍瑜忙也站了起來,隨他走向郡守府正院的書閣。
江慈將西偏院院門關上,奔入屋中,抿嘴笑道:“可惜新娘子蒙著喜巾,真想看看她是不是傳言中的那麼美。”
衛昭握上她的右手,將她輕輕帶入懷中,撫著她的秀髮,道:“小慈,我——”
江慈知他要說什麼,伸手捂住他的嘴,望著他略帶愧意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