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啊”了聲,清醒過來,慌不迭地接過茶盞,低頭顫聲道:“失禮了。”
他手中仍存留著她手背的柔軟,眼中還是她清麗不可方物的笑容,這茶便喝得心不在焉。待將盞中之茶喝乾,眼前流雲拂動,裴夫人又站到了他的身前。
她身上微微的淡香傳來,姜遠一陣迷糊,先前喝下的薑茶也似有些灼熱,燙得他胸口如有一團火焰。這麼寒冷的雨夜,片刻間,他竟是滿頭大汗。
裴夫人輕“咦”了聲,語帶關切:“姜公子怎麼了?這滿頭大汗的。”她掏出絲巾,輕柔地拭上他的額頭。
她袖間傳出一縷縷幽香,姜遠如遭雷殛,“蹬蹬”退後兩步,跌坐在身後的軟榻上。
裴夫人有些慌亂,過來扶住他的左臂,聲音粘糯輕柔:“可是哪裡不舒服?”
她想是先前淋了些雨,濃密的長髮披散著,彎腰之時,長髮垂下來,正好落於姜遠胸前。姜遠退無可退,一種無名的慾望在體內賁張,臉便漲得通紅。
裴夫人卻指尖輕輕,慢慢地,將他的外袍拉開,柔聲道:“是不是很熱?”
姜遠迷糊中依稀想起自己未著內衫,卻無法動彈,也沒有力氣推開她,俊面因萬般忍耐而痛苦扭曲。她解開了他的外袍,手卻停留在他赤祼的胸前,慢慢向下,低聲道:“你好燙,怎會這麼燙?”
一團烈火,燒過姜遠的胸口,燒過他的小腹,他正無法控制這團烈火之時,她已俯下身來,他腰一軟,便倒在了榻上。
大雨下了整夜,子時,於風雨聲中,京城百姓聽到了急速而熱烈的馬蹄聲,聽到先是數人,再是數十人,數百人乃至更多人的歡呼聲。
“捷報!成郡大捷!”
“成郡收復,桓軍戰敗了!”
“長風騎大勝,劍鼎侯收復成郡,將桓軍趕回去了!”
郭城、內城,百姓們顧不得大雨,蜂擁而出。歡呼聲中,數騎戰馬馳過內城大街,馬上之人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紫旌軍旗,馬蹄踏起銀白色的水花,一路馳向皇宮。
閣內,姜遠喘息著猛然坐起,一隻纖纖玉手搭上他的肩頭。這手,仿若有著無言的魔力,姜遠劇烈喘息著重新倒回榻上。
“別怕,沒人知道的。”
“我——”
“聽到了嗎?外面在歡呼,成郡大捷了呢。”
“夫人——”
“也不知皇上能不能儘早醒來,聽到這個好訊息。”
他喘息著,越來越沉淪於從未有過的快感,喃喃道:“只怕皇上是不行了,太子上個月請了高人入宮替皇上診病,不見成效,太子躲在延暉殿連著哭了幾個晚上。”
“現在就別說這些了——”她如少女般的聲音似有著無窮魔力,讓他徹底瘋狂。
閣外,夜色深沉,雨越下越大,瀟瀟雨聲掩蓋了羅帳裡的雲情雨意春色無邊。紅燭的燭心越燒越長,嗶博一聲,爆出一個大大的燭花,扭曲了幾下,緩緩熄滅。
一一八、凱歌高奏
韶樂悠揚,琴瑟和鳴,郡守府張燈結綵,花燭高照。
裴琰命田策接過隴州等地的防務,帶兵趕往隴州,童敏則重回長風衛,不再任軍職。裴琰又請了凌軍醫向李大夫提親,借成郡郡守府之地,選了這日替童敏將李大小姐迎娶過門。
當日“回春堂”李大夫帶著家眷前往牛鼻山,出示南宮珏給的令牌後,便投入童敏軍中當軍醫。李大小姐親見戰爭景象,也如江慈一般在醫帳幫父親搶救傷員。一來二去,不知怎的,便與童敏兩情相悅。童敏後來帶兵趕往“回雁關”,他父女二人也一直跟在軍中。
此番二人終得結為連理,長風衛上下都替童敏感到由衷的高興,又正值大戰得勝,婚禮雖辦得倉促了些,卻熱鬧非凡,就連被易寒擊傷後一直臥床休養的衛昭衛大人也出席了婚禮。
凌軍醫親任主婚人,童敏並無親人,便由裴琰充當男方長親。待童敏牽著紅綾將李大小姐帶進喜堂,長風衛們鬨然而笑。童敏窘得滿面通紅,嘴卻笑得合不攏來,眼見陳安等人擠眉弄眼,知今晚這些兔崽子定要大鬧洞房,不過這是無可奈何之事,只能樂而受之。
裴琰笑容溫雅如玉,喝過童敏和李大小姐奉上的茶,取出一塊令牌,遞給童敏。
童敏看清手中令牌,“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蒙著喜巾的李大小姐忙也跟著跪下。裴琰微笑道:“起來吧。”
童敏哽咽難言,半晌方道:“童敏定不負相爺重託,不負安大哥——”
眾人這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