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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袁方又說:“他們好像在說你哥的事,而且不太愉快?”

“嗯,我姨媽有口氣咽不下。她抱怨古伯伯,還有鮑叔叔藍叔叔他們只管自己的事,對我哥哥不聞不問,害得他做了出格的事。姨媽生氣時曾發誓說,她再也不見爸爸過去的老同事了。”時娜一下子跳下兩級臺階,“我姨媽這麼想也有點過頭了。我哥哥連我爸的話都不聽,又哪聽得進外人的話呢?”

轉過一個彎,兩人已快到山腳。

“噓!”袁方突然將食指豎在唇邊,指指下邊。那輛白色拖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到了在山崖旁邊。

沒等兩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見一高一矮兩個穿著全套工作服,戴著帽子口罩的工作人員連推帶搡把古遠今和一個老太太從小木屋裡趕出來。這時,一個拿著便攜攝像機穿便裝的大塊頭男子從小木屋後邊繞了過來的。袁方一按時娜肩頭,兩人伏低在棧道上。

“老東西,走快點!”高個工作人員低聲喝道,右手緊抵住古遠今的腰間。袁方看得清楚,他拿著把手槍。矮個抬手開啟拖車後門,先跳進去。“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老太太憤憤地說。她雖然鬢髮斑白,但依然眉目清秀,兩眼有神。袁方猜沙盈年輕時一定很漂亮。

“不幹什麼,我們老闆想跟兩位請教學術問題。”高個子說著,把兩個老人都推進車裡,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手持攝像機的大塊頭卻沒上車,他隔著窗戶把攝像機遞給駕駛員,又返回了小木屋。袁方清楚地看到他肌肉發達的胳膊上有個紋身,是一個戴飄帶的彎月牙。

時娜害怕得發抖。袁方低聲問她:“還有別的路能下山麼?”

“後山有條岔路。”時娜顫聲說。

“你快從那條路回莫高窟,”袁方小聲道,“那邊有警察,叫他們快來救人!”

“那你呢?

“我在這兒盯著。你快去!”袁方推了時娜一把。時娜遲疑了一下,便伏著身體,悄悄順棧道退了回去。

袁方仔細觀察周圍情況。拖車距離山體很近,車子頂棚上有個行李架,一塊突出在山體外的岩石距離行李架還不到半米。看到形勢危急,他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趁此時拖車外邊無人,他迅即起身越過棧道,踏在那塊突出岩石的邊緣,然後摒住氣輕輕登上拖車頂棚,趴伏在行李架上。

“什麼聲音?”袁方聽車裡有個低沉的聲音說。

“大哥你神經過敏吧,這地方連鬼都沒一個。”另一個粗重的聲音說。

忽聽車外有人喊:“接著箱子。”然後是搬動物品和車門關閉的聲音。

袁方剛為自己魯莽的行動感到後悔時,拖車已經起動了。

勁風裹挾著沙粒,吹得袁方根本睜不開眼睛。他兩手死死抓住行李架的鐵桿,兩腳勾住行李架的縫隙,把旅行包緊緊壓在身下,隨著拖車上下顛簸。這個遊戲足夠刺激,也足夠痛苦。他的鼻孔、嘴巴、耳朵裡全是沙子,隔幾分鐘,就得吐一口含著沙粒的唾液。而且腳踝一定被刺破了,火辣辣的痛,還動彈不得。更可惡的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頭痛又再次光臨,渾身冷一陣,熱一陣。此時,他心裡只剩一個念頭:車子什麼時候停?

他吃力地睜開眼,看了看手錶。自己在車頂已呆了兩個小時了。真是個奇蹟!他想,再這樣下去,自己也許會變成一具風乾的木乃伊。假如運氣不好的話,在被風乾前,他已成了戈壁灘上野鳥們的晚餐了。

前方,平坦的公路不見了,代之以車轍縱橫、塵土飛揚的黃土路。四周是茫茫戈壁,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這一輛車在運動。生命在這裡像一隻停止擺動的鐘。分佈著白色鹽鹼物的古老河道流淌著最後幾滴絕望的水,連那些最耐乾旱的植物也無法養活。

就在袁方几乎絕望時,車子停了。

過了老半天,他才像睡醒懶覺般懨懨地睜開雙眼,透過行李架的縫隙觀瞧。雖已暮色四合,但周圍景況還可看清。車頭正對著一座稜柱體的黃土包,與土包相連的是一道支離破碎的土牆,斜斜地延展到遠方。在這塊空地上,一字排開停著幾輛吉普車,車身上滿是泥漿。拖車左側有一大一小兩頂草綠色帆布帳篷,就像是野外部隊的軍營。

一個留八字須的男人從大帳篷裡走出來,站在門口盯著拖車看。這時,那個臂膀上有紋身的大塊頭跳下車,走上前跟八字須男人小聲嘀咕著。兩人說了幾句話,大塊頭向拖車這邊一揮手。隨即,一高一矮兩個男子和兩位老人都從車上下來。高矮兩個男子都換上了便裝。袁方一看,認識!――不就是在乾陵綁架陳巖的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