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望山挑眉道:“倒是有所耳聞。不過不知他求的是哪家女子?想必那女子定是出身書香門第、名動京華,才能讓這樣的才子青睞有加。”
聶定遠見項望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這下也急了。
“大哥,你莫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姓楊的求娶人是孔恩霈!”
聶定遠一急;連孔恩霈的閨名都喊出來了。
項望山笑道:“那豈不正好?反正你也看不上孔九小姐,現在終於有人救你於水火了,你就不用跳這個火坑了。”
“大哥!”聶定遠氣急敗壞地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但自我在圍場見了那丫頭一面後,我,我就……”
“你就怎樣?”項望山好整以暇地看著聶定遠,就跟看在耍把戲的猴子一般。
饒就是平日臉皮厚如城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聶定遠,這次也不得不脹紅了臉。
“我,我看上那丫頭了!”
項望山聳了聳肩,“那又如何,我聽聶小妹說,現在是孔小姐看不上你了。”
“嘖嘖嘖。”項望山用揶揄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打量了聶定遠幾番,“想想也是。就算一開始心裡對你有多期待,在木蘭圍場裡聽到你說出那句‘孔九麻子’之後估計全都給澆沒了。我娘子說了,女人的心都是陶瓷做的,一摔就碎了,補都補不回來。”
“要是孔小姐真瞎眼了,那才會放那才高八斗的狀元郎不選,跟你這種魯莽得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武夫在一起。”
項望山的話針針見血,直刺得聶定遠體無完膚。
“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好,但之後我也不是沒有去補救過!”
若不是想清楚了,他也不會私闖孔府祠堂找到被罰的孔恩霈,還逼她趕緊跟孔大人服軟好趕緊被放出去。況且為了讓她少吃苦頭,他還不惜把自己名聲弄臭了把事情都扛了下來,誰有料到半路會殺出楊文甫這樣的程咬金?
“我現在是真的喜歡那丫頭,誰會想到孔大人那樣整日只會之乎者也的老酸儒還能教出這樣機靈精怪的閨女來?”
項望山道:“那又如何?都說覆水難收,你之前說出口的話難道還能收回來不成?”
“孔小姐之前臉上不好,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一想到不久之後就要與你成婚,為了討你歡心,多番來我這找娘子醫治,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把這毛病給整治好了。”
“誰知你不但不感恩,在明知她身份的情況下還麻子麻子地叫。若是她當著你的面說你是個只會靠祖蔭混飯吃的混賬二世祖你會怎麼想?”
聶定遠一想還真是。
若讓他聽到他未來的娘子這般詆譭他的話,別說是娶她了,就連把人大卸八塊的心情都有了。
這種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永遠都不知道有多痛。就算他當時是有口無心的又怎樣?傷口已經在傷人話語說出口的那刻就已經留下了。
思及此,聶定遠臉上一陣青白。
項望山只覺得他是咎由自取,完全不想理會。昨日因今日果,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兩人正在僵持不下的關頭,項望山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定遠兄弟,嫂子且問你一句,你到底是真心喜歡阿孔,還是因為有人跟你搶肉骨頭,你不過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把那狀元郎比下去?”
聶定遠一看,只見徐曼青穿著嫩黃的窄袖上裝,套著青綠的薄紗所制的齊胸襦裙,頭上只插著一支簡譜的銀釵,娉娉婷婷地慢步走了過來。
項望山聽到自家媳婦的聲音便立刻回過頭去,眼底盡是溫柔,語氣也沒了方才的犀利。
“你怎麼出來了?”
徐曼青笑道:“方才聽紅兒說定遠兄弟著急忙慌地闖門了,又猜你們談論之事應該與阿孔有關。事關姐妹,就算我是婦道人家,也忍不住要過問一二。”徐曼青說完朝項望山福了福身子,“還望夫君莫要怪罪才是。”
項望山伸手搭了徐曼青一把:“怎麼會,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且娘子你向來心軟,最見不得人受苦。如今這小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難不成你也要可憐他不成?”
聶定遠見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地在那演雙簧,當下就知道徐曼青現身其實就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了,便立刻朝徐曼青拱手道:“嫂子你與孔丫頭交好,無論如何定要幫幫我才是。”
徐曼青讓這兩個矗在門廊下礙眼的大老爺們進了花廳去,打點下人好吃好喝地伺候上了。
徐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