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之後,只覺得額上青筋直暴,胸腔裡一陣翻江倒海。
看孔老爺送過來的帖子,明顯就是已經選了那楊文甫做未來女婿了。可這到底是孔老爺的意思,還是孔恩霈自己的意思?
雖說他之前對孔恩霈是過分了點,但這女人也被他親過被他抱過了,難道還能若無其事地去嫁給另一個男人?
她把他聶定遠當成什麼了?!
一想到那騎著高頭大馬去孔府迎親的,朝道路兩邊圍觀的人群拱手道謝的人的面孔從他自己變成了那楊文甫;那從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孔府中被嫡親哥哥背出來的孔恩霈被放到喜轎裡,迎親隊伍一路吹打彈唱地路過承宣使府,但進的卻不是聶家的門;而那該死的女人端坐在喜房裡,用含羞帶怯的表情看著那用金秤桿調開她的蓋頭的男人……
各種場面亂七八糟地在第一時間湧了進來,聶定遠腦袋就哄地一聲炸開了。
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對他以外的男人害羞帶怯?
她怎麼敢對他以外的男人展露風情?
她怎麼敢嫁給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聶定遠將手中的封子撕了個粉碎,抓成一團扔在地上,見不解恨,還狠狠地碾了幾腳。
聶安國看聶定遠又在那抽風,氣得手都抖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斟酌了半天用詞才把回信給寫好了,誰知這不孝子竟然這麼痛快就給撕了個粉碎!
“你是瘋了不成?”
“就許你嫌棄人家姑娘,就不許人家姑娘不要你了?!”
“如今孔家閨女不選你,真是她祖上燒了高香了!換做是我,若是讓書梅嫁給像你這樣不知輕重的傢伙,我還不如在她一生下來就掐死她,省得被你糟踐!”
聶定遠沉著個臉道:“我什麼時候要糟踐她了?”
“之前我是在你面前胡言亂語過,但最近我也沒再鬧了。”
“這一碼歸一碼,孔九是許給我做媳婦的人,若是看到自己媳婦被別的男人覬覦了還悶不吭氣的話,不如直接自宮了去當閹人!”
“你!你這混賬東西!!!”
“之前怎麼沒見你說這種話?現在好了,有人來跟你搶了,就發現自己之前丟掉的是香餑餑了?!”
聶定遠此刻心裡想著的都是孔恩霈那個女人,也沒心思跟他爹吵。
“總之,孔恩霈這女人我是要定了,爹你若是執意要這樣給孔大人回帖也無妨,大不了到迎親那天我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去把她搶回來。”
“反正我也是有太后懿旨賜過婚的,我就不信我手下的兒郎們還幹不過那一群跟軟腳蝦一樣的家丁護院!”
聶定遠說完摔門就走,剩下聶安國一個被氣癱在椅子上。
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生出了這樣一個專坑他老子的混世魔王來。
之前吵吵著寧可死也不要娶那孔九,今個兒又吃錯了藥轉了性,還非就孔九不可了?!
聶定遠出了聶安國的書房,心下氣憤難平。
這事若是發生在木蘭圍場事件之前,他巴不得敲鑼打鼓放鞭炮,搞不好還會去寺廟裡給菩薩捐個金身慶賀一番。
可偏偏這事好死不死地卡在這節骨眼上。
心裡擰巴得厲害,他無法想象任何孔恩霈跟楊文甫恩愛親熱的畫面。
身體裡的怪獸咆哮著叫囂著,滔天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滅。
出了家門,策馬來到城西的諸衛將軍府,聶定遠甚至沒等門房通報就直通通地往裡頭闖。
好在聶定遠也算是項家的常客,門房認得,所以沒敢多攔,只是趕緊跑在前面進院裡跟項望山通傳了。
125章
聶定遠闖進項家來的時候;項望山恰好在自家練武場裡操練完。看到門房的人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黑麵神似的聶定遠;便知道又有事情發生了。
從容地從下僕手中接過擦汗用的巾子,項望山皺眉道:“你這回又想折騰誰了?”
一邊擦汗一邊習慣性地抬腳往內室走,剛走沒兩步;項望山便想起徐曼青方才說已經備好了水要伺候自己沐浴了;這般讓聶定遠這樣大喇喇地闖進去似乎不大好。
於是硬生生地停住腳步;項望山將聶定遠卡在門廊處。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對於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項望山如今也沒什麼好聲氣了。
聶定遠道:“大哥;你可知道新科狀元楊文甫求皇上賜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