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駱琅就失去了耐心,猛地剎住腳步,勾起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該玩夠了吧?”
隨著話音落下,附近的樹林裡慢慢走出一個人,怪聲怪調地向駱琅問好:“大人,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冰涼刺耳,站在身材高大的駱琅面前,甚至還要高出一點,但身形卻十分瘦削,臉色白得嚇人,烏黑的頭髮好像被水弄溼了似的貼在臉上。
“我還以為是誰。”駱琅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原來是你啊,淵蛭。”
聽到自己的名字,對方似乎有些驚訝,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冷笑,“難得你眼高於頂的駱大人居然能記住小人的名字。”
“好說好說,”駱琅笑得和藹可親,“打過架的人當然記得,我可是很記仇的。”
“。。。。。。”聞言,淵蛭本來就白的臉色越發白得像死人似的,他暗中咬了咬牙,才又開口道:“駱大人這麼有閒情逸致,來人間一待就是幾百年,日子過得可還好?”
“精彩至極。”
“是嗎?”淵蛭笑道:“看樣子收穫不小嘛,是不是找到了什麼寶貝?”
不知怎麼的,腦中出現了小天師倔強的臉,駱琅笑而不語,眼神變得柔和了些。
這個神情被淵蛭當成了預設的意思,他意有所指道:“讓我來猜猜是什麼寶貝,比如。。。。。。一顆寶珠?”
駱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淡淡地反問:“這話什麼意思?”
“神界的鎮塔寶珠不見了,確切地說,是被偷了。”淵蛭邊說邊撥弄著耳邊的髮梢,好像很不經意的樣子,“那顆珠子你應該很熟悉吧?沒有了那個大燈泡,整個神界現在暗無天日,走路都怕摔跤呢。”他刻薄地笑了笑,看起來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嘖嘖,真是不像話,連顆珠子都守不住。”駱琅沒什麼感情地評論道,目光落在對面人的臉上,“所以呢?”
似乎對他事不關己的態度非常疑惑,淵蛭不笑了,愣了一愣之後,有些惱火地說:“寶珠被偷的時候,巡遊神一點感覺都沒有,放眼三界,能不留痕跡穿過神的結界盜走寶珠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完,而這些人裡,駱大人可是有前科的。”
“你覺得是我偷的?”駱琅嗤笑一聲,“我可沒那麼無聊。”
淵蛭像看神經病一樣瞪著他,“。。。。。。那你上次幹嘛偷?”
駱琅理直氣壯道:“那時候很無聊。”
“。。。。。。”
“玩過一次的東西我是不會再有興趣的,”駱琅不屑地掀起嘴角:“況且我現在發現了更有趣的事。”
淵蛭拉了拉頭髮,顯得很煩躁,“可不止我一個人這樣認為。據說,寶珠最後的氣息是在人界消失的,而偷過它一次的駱琅就剛好在人界活動,這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
“別把你的粘液弄到我身上。”駱琅提著衣襬,滿臉嫌惡地退後一步,反問:“據說?據誰說的?”
“。。。。。。”淵蛭答不上來,而駱琅毫不客氣的嫌棄舉動則徹底激怒了他,蒼白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綠,“反正大家都這麼說!你還想狡辯嗎?”
“我犯不著為沒有做過的事狡辯。”駱琅傲慢地揚起下巴,半眯的眼裡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警告,“自己玩去吧,別來煩我。”
“你!”淵蛭氣得發抖。
駱琅不理他,丟下一句:“後會有期。”便轉身走了。
淵蛭瞪著他的背影,身體晃了晃,突然衝上來,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甚至沒發出一點聲音,他的手已經伸向駱琅的背心,蒼白的指尖上纏繞著一股不祥的黑氣。就在那些黑氣幾乎要碰到衣服的時候,駱琅好像後腦上長著眼睛似的,忽然閃身避開,並且順手擋住他緊跟而來的攻擊。
“過了那麼久,修為沒怎麼進步,倒是偷襲的本事越來越熟練。”駱琅回過身,冷冷地看著他。
錯愕和不甘心在淵蛭白慘慘的臉上一閃而過,他手上那些煙霧般的黑氣猛然暴漲,異常猙獰地撲過去企圖圍住駱琅,駱琅不退反進,毫不猶豫地向前直逼他面門,慌亂中他伸手一擋,就聽到身後傳來那個令人惱火的聲音,“跟我打居然不出全力,你在打什麼主意?”
淵蛭吃了一驚,連忙回頭,只見駱琅的手已經很近很近,不知什麼時候變長的指甲在扭頭時已經劃到了他的耳朵,像最鋒利的尖刀那樣在他耳廓上留下一道血痕。就在淵蛭以為他要被那隻手劃破喉嚨時,駱琅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他收回了被粘液沾到的手,轉而抬起一隻腳,狠狠踹向淵蛭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