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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得很。

睡夢中的於從月,比醒著時可人多了。

空氣中悠悠飄蕩著一股淡雅的香氣,他不知道是於從月薰了香,還是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總之,這個香氣很好聞。

他卸下了大氅外袍上床,俯下身近近地注視她,想知道她是真的睡了還是假寐。他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臉頰,她的睡容沉靜,似乎正作著好夢,意外地,他看見了她溼濡的長睫,還有微紅的眼眶。

她哭過了?

他微愕,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緩緩地在她身旁躺下。

他在心中暗忖,自己是否對她太過分、太殘忍了?

不。他不希望自己這麼輕易就被迷惑。於從月執意嫁給他的背後真正目的是什麼,他還沒弄明白,不能一時心軟就憐惜起她的處境。他不相信她的理由只是“信守承諾”那麼簡單,一定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多年前,阿瑪曾接獲密旨徹查龍珠的下落,他不敢再把龍珠收藏在身邊,還把其中兩顆交給貝蒙,把這彌天大罪分給了他一份,這麼多年來,阿瑪仍然秘密進行著搜查龍珠的行動,並未間斷,為了牽制貝蒙不供出他來,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暗中與貝蒙見面,確定龍珠完好無恙。

當貝蒙在紫光閣經皇上欽點為乾清門一等侍衛,而他自己也成為監察御史之後,兩人見面的機會更多,也更頻繁了,漸漸地,兩人原本的互疑牽制心態慢慢有了轉變,變得氣息相投、無話不談,也因為兩人之間有著共同的秘密而變成了知己好友。

雖然這麼多年了,龍珠的下落始終不曾被發現,他和貝蒙也將龍珠藏在非常隱密難以被人發現的地方,可是因為擁有龍珠的事實太敏感,讓他的個性變得很多疑,對人不容易產生信任感。

也因此,他對於從月堅持不肯退婚的目的和動機始終存疑,她那雙眼睛裡藏著秘密,絕對不是她對他所說的“大丈夫一言許人,千金不易”那麼簡單。

于敏中長年在內廷行走,每日與皇上奏對,私下又與阿瑪熟稔,一定很清楚阿瑪接旨搜查龍珠的事,有沒有可能于敏中父女暗暗知道了他的秘密?當年阿瑪與於家口頭允婚之後,小小年紀的於從月就改扮裝束出現在王府門口,難道不是想來查探什麼嗎?

他腦中胡思亂想,杯弓蛇影,滿腹狐疑,終於在天將亮時才迷糊睡去。

於從月雙手抱膝坐在床的內側,晶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躺在她身旁熟睡的衍格。

昨晚她流著淚入睡,什麼時候睡著?衍格什麼時候回來?她都不知道。當她醒來時,才發現衍格已經在她身邊陷入了沉睡。

她不知道,他最後竟然會回到她身邊來,只是看著他熟睡的臉,她的心就跳得厲害,心口隱隱的有一絲酸甜滋味。

他穿著白綢中衣,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俊俏的臉龐,高挺的鼻粱,柔和平靜得宛若作著美夢的少年。他身上的錦被凌亂地掀在一旁,她想伸手替他蓋好,又怕驚醒了他,便作罷了。

他昨夜去了哪裡?她很想知道,卻不能知道。她很清楚,知道得太多,只是徒增煩惱。

趁著衍格尚未起身,她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跨過去,輕輕地放下紗帳,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悄悄地開啟房門。

一個小丫頭坐在外間靠著牆睡得香甜,她走過去,輕拍小丫頭的肩。

小丫頭立即驚醒過來。

“二少奶奶!奴才只是閉了閉眼,沒有睡著!”她急忙解釋。

“沒關係。”於從月笑了笑。“你替我送熱水進來,我要梳洗,順便叫紫鸚進來替我更衣。”

“是。”小丫頭立即走出去,不一會兒便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輕聲些,二爺還在睡,別把二爺吵醒了。”於從月已坐到梳妝檯前拆解發辮,悄聲吩咐著。

“是。”小丫頭抿了抿嘴,乖巧地把熱水輕輕放在梳妝檯上,擰了條熱毛巾遞給她。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少奶奶的話,奴才名叫紅兒,剛吃過十四歲壽麵,奴才原就是二爺跟前遞茶遞水的丫頭。”小丫頭伶俐地答道。

“往常都是你服侍二爺的嗎?”於從月輕聲問,對這個模樣甜淨的紅兒頗為喜愛。

“是。”紅兒替她梳理長髮,笑著說:“二少奶奶,奴才服侍二爺慣了,很會打辮子,但是卻不太會梳髻呢。”

“不要緊,等紫鸚過來吧。”

紗帳忽然撩開來,紅兒機敏,見衍格起身,立即走過去撩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