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心裡輕輕嘆口氣,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對著屍體拜了拜,跟著的官員廠辦都驚呆了,有那信神佛的,心說這小子死的值,這福分,到了地府也不會遭罪。
“白綾呢?”葉昭轉頭問。
高溱一呆,急忙問旁邊守著屍體的小校:“白綾呢,你們弄哪兒去了?”
“小人,小人不知道。”小校嚇得臉都白了,那條白綢條麼?可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快去找!“高溱跺了跺腳,小校立時飛也似的跑了。
頓飯工夫,小校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手裡拎著一條長長的白綢條,只是髒兮兮的,很明顯被人踩過幾腳,他到了近前,跪著雙手奉上。看到是綢布,葉昭先是一喜,但見到這綢布景象,又不禁搖了搖頭,隨即吩咐了身邊侍衛幾句,一名侍衛飛奔而去,另一名侍衛則撿起一根枯樹枝,小心翼翼從中間挑起那條白綢布。
葉昭對高溱幾名警官道:“你們跟我來。”又轉向劉麒、馬丁等船廠總管:“你們去忙,看怎樣能快些恢復船廠正常運轉。”
眾人忙都領令,有的就匆匆散了,有的跟在葉昭身後,都是一臉迷惑。
為什麼要人去找這白綾,自然是為了破案,利用他的化學知識來提取指紋,如果是普通布料就無能為力了,但今之綢布光滑,毛孔細,吸水性差,雖也難提取指紋,但總還有希望。今人衛生本就比不得後世,更莫說這兇手在工廠作活,手上油汙定然極重,只是現在這條綢布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何況兇手勒死警衛之時必然是將白綾攥成一團,可不知道能不能有一處平整的表面恰好留下了他的指紋。
琢磨著,葉昭就覺得希望不大,又叫人帶路去那被殺英國技工的宿舍轉了圈,卻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回到署辦大堂,葉昭坐下品茶,又叫幾名警官坐,以高溱為首,依次坐了,卻都有些茫然。
葉昭笑道:“等一等吧,你們巡捕啊,怎麼破案子都要好好琢磨,等以後太平了,這破案率可就是衡量你們辦差得力不得力的一個標準。雞鳴狗盜,殺人搶劫這種案子要怎麼破,你們都要用心思,不要吃老黃曆,也不要侷限與西方偵探技巧,要學會動腦子。爭取這十年八年的,能總結出一套理論性的東西來,作為巡捕辦差查案的基礎教材,以後再慢慢完善。”
高溱幾人急忙躬身答應。
現今一個社會的變化,不是說上頭搞科技發展、搞工業就萬事大吉,要想社會文明真正發展,卻是要社會分工各行業思想上都獲得解放,各行各業幾乎都可以在細微末節上影響科技發展,而合力演奏,才能使得社會文明真正進步,隨之帶動整體的科技進步。
葉昭今日一來為勢所迫,二來也想令這些警官們漲漲見識,卻是要幹起了化學老本行,就算提取不了罪犯的指紋,卻也足令他們見識到一方新天地了。
葉昭又看向了錦二奶奶,笑道:“金鳳啊,你知道不知道,人的指紋世間絕沒有第二人相同。”
錦二奶奶放下小藍花茶杯,說:“奴婢略有耳聞。”雖然身份晉升為福晉,面對葉昭,卻總是自稱奴婢,好像奴隸般恭敬,時不時磕頭,直把葉昭的大男子虛榮心滿足的淋漓盡致。
高溱幾人聽到王爺和錦二奶奶的話,都是一怔。葉昭已經看向他們,笑道:“也不必瞞你們,金鳳是本王福晉。”
高溱等人都吃了一驚,忙紛紛站起給錦二奶奶請安,連聲賠罪,面對他們,錦二奶奶可就是另一副神態了,在陶家本就頤使氣指慣了,場面見多了,現今也不過眼前之人身份更為尊貴,但再尊貴,在她這個王妃面前同昔日陶家下人也沒有分別。
“不知者不罪。”錦二奶奶語氣淡淡的,紅唇輕吐,那臉色轉變之快可就令葉昭想起了王熙鳳,心下一笑,可錦二奶奶這勁兒偏生就討自己喜歡。
葉昭轉向高溱等人,道:“都起來吧,坐。”等幾人坐好,就道:“指紋獨一無二,實在可作破案之關鍵,只是如何提取指紋卻是個難題,你等倒可以著人研究研究。”
“是!”幾人忙答應。
高溱眼睛一亮,顯然想到了什麼,而鄒守明和另一名警官也若有所悟,只是他們自不敢相詢。
葉昭含笑點頭:“沒錯,我就是要想辦法從那白綾上提取指紋,成不成的可不敢說,但總是個辦法。”
“王爺實在有鬼神莫測之能。”高溱一臉拜服,幾分真幾分假卻不知道了。
葉昭擺擺手:“等等看吧,說不定白忙活一場。”
錦二奶奶雖然不出聲,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