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堆,每天必須以極快的速度看完指定分量,然後以書面形式分析其中人物的行為。
閒聊的時候,姬山翁也會告訴我一些相面、相星之類的東西,我聽不太明白,不過覺得很深奧。
打一盆水,對著影子看。
乾淨的臉,明亮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是女孩,近看的話,細膩的面板可以理解為缺少勞動和日曬,而耳洞……不好意思,已經癒合了……
不知道還能瞞多久,姬山翁知道我是女的之後,會不會大發雷霆呢?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被關在後宮,或者關在誰的金屋裡面,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人。
我應該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不僅如此……
“請問主人家在嗎?”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主人家?
也就是說,問話的人知道我不是這裡的主人。
我回頭看向院子外面。
一輛馬車停在柵欄旁,馬伕打扮的人恭敬地半掀起草簾。
——這又是哪家縣太爺來請姬山翁出山?
這樣想著,我看見從馬車上下來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絲質的外衣,腰間有寶劍和玉佩,服飾顏色配得素雅大方,權勢顯貴但氣勢並不咄咄逼人。
這少年見我沒有回答,又朗聲問:“請問姑娘,這間小院的主人在家嗎?”
姑娘?
我一驚,曇縣那麼多人都沒看出來,居然被素不相識的少年家一眼看穿?!
馬車裡傳來另一個柔和的聲音:“世子,人家明明是個男孩,怎麼叫姑娘呢?”是老婦人的嗓音。
那少年這才驚覺失言,眯起眼仔細地看了看我,改口道:“抱歉,小生眼力不濟,這位小哥,可知主人在家不?”
我搖搖頭。
原來是個近視眼,近視到連男女都分不清楚,還真是罕見了。為了安全起見我以後別穿顏色較淺的衣服比較好,免得又被書呆子們錯看。
——姬山翁的交遊物件裡,別的不多,就多書蟲。
“家師外出未歸,各位請進屋小坐。”我放下書卷,起身招待客人。
坐吧,反正坐到下午你們不想走也只好走了。
“家師?”
幾位客人似乎對我的稱呼頗感意外,華服少年驚詫地邁前一步,想了想,又回頭,恭敬地伸手,扶車上那位老夫人下車來。
老夫人頭戴碧玉抹額,身穿暗紅色牡丹花紋外袍,端莊大方。
她由少年攙扶著移向我,輕聲道:“哎呀,姬山不是在王爺跟前信誓旦旦地說,這世上絕不會有合他心意的學生嗎?”
王、王爺?
我腦中喀嗒一響:來的幾位肯定非富即貴,跟那個啥米王爺有關係!
警鈴大作的同時,我依然保持著慢吞吞鋪席位、搬案几的動作,彷彿並沒有從老夫人故意的透露中得到什麼資訊。
真要讓我大驚失色做出一副有失遠迎的模樣,那也太折損我身為現代人的優越感了。
那位華服少年快步進屋來,接過我手中的檀木案桌,放在上位,緊接著鋪好草蓆,連鋪三張,這才請老夫人上座。
我抓著袖口站在一旁,他這是在幫我嗎?
正想著,他又徑直進旁邊棚屋裡取了水桶。
——簡直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跟著那叫做世子的華服少年來到溪水邊,我看著他清洗了手和臉,盛滿一桶水。
他抬頭挑起眉梢:“奇怪,你怎麼不問我究竟是什麼人。”
反正我遲早會知道的,現在問不過是讓你優越感更盛而已。我順著他的意思,做出恍然的樣子,奇道:“對啊,你跟那位老夫人究竟是什麼人我都不知道呢!”
少年仰天大笑。
知道你得意,你是富貴人家的少爺,我可惹不起。
笑夠了,他春風滿面地告訴我,他是常王的兒子,姓周,跟他一起來的那位老夫人是他的乳母。
只是乳母而已麼,看來我猜錯了,原本以為是他母親呢!
看他對作為下人的乳母也畢恭畢敬的模樣,我心裡倒是對這人有了一絲好感,又問他年紀,比我大四歲而已。
於是自然而然地攀談起來。
“我年幼的時候,由人薦引來向姬山翁學習待人處世之道,卻被婉言拒在門外。”周裴輕鬆地笑起來,“當時他說的是,這世上沒有能夠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