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攥的緊緊的,他的身體在顫抖著,強迫自己作出違背自己意願的決定。
「我留下。」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男人輕笑了一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過來。」
他緊繃著身體,走到了男人身側。
男人撐著頭,慵懶的睜開眼睛,笑容中滿含惡質的玩。弄,「跪下來,叫一聲父親。」
「你!」
他很想打碎那張噁心的笑臉。
男人也不催促,只是笑容淡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最終,男人閉起了眼睛,「無趣。」
之前為自己領路的女僕走了過來,示意他跟著自己。
在他離開房間前,他聽到了男人的話,「舒封,你本可以得到父母的訊息的,但你卻因為無聊的自尊心放棄了這個機會。」
他轉過頭去,男人的眼中盡是輕視與嘲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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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聽見聲音,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見那個面無表情的女僕正站在門口,「秦先生讓您去用餐。」
他狠狠的錘了一下床,柔軟的觸感卻化解不了他內心的憤恨。
他在這裡已經待了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他充分認識到了‘玩具’這兩個字的意義。
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心情好時逗一逗,心情不好便踹上兩腳。
他恨。恨那個男人,更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男人為他退了學,請了人在家裡教,不僅是文化課,還有禮儀,格鬥術一些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然而那些老師看著他的眼神,都是帶著輕蔑的。
——你不過就是他養的一隻玩。物。
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狠厲。
「秦先生讓您去用餐。」女僕又說了一遍。
「滾!」
這是遷怒,他知道。
女僕什麼也沒說,甚至眼睛中都沒有一絲波動,只是嘴角很快的劃過了一絲鄙夷的弧度。
他看到了,但什麼都不能說。
他只能忍著噁心,穿上男人給他的白色小西服,跟在女僕的後面,履行男人的要求。
父親?呵,真是讓人作嘔。
走入餐廳時,他下意識的斂起嘲弄的神色。上次由於男人不喜歡他反抗的表現,險些打斷他的腿。
然而他有些愣住了。
坐在主位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一個…少年。
少年穿著寬大的白襯衫,黑色的頭髮軟軟的垂落,精緻的小臉由於沒有表情而顯出幾分冰冷。
那個少年的年齡比自己還小,卻有著和年紀不相符的氣息。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少年微微側過頭去,無機質的眼神讓他僵在了原地。
少年卻開了口,「你不吃飯嗎。」
對於自己剛剛一瞬間的懼怕,他有些惱羞成怒的走到了餐桌旁,長長的餐桌將他們隔離開來。
他坐了下來,賭氣一般的不去和少年說話。
拿起刀叉,有些彆扭的切割著餐盤中的食物,心中腹誹著用餐禮儀的麻煩和多餘。
忽的,他抬頭看了少年一眼,只一眼,他便移不開視線。
少年的禮儀太過完美,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與其說是在就餐,不如說是在舉行一個儀式。
他靜靜的看著,直到少年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黑眸中是一片澄澈。
就像做錯了事,他猛地低下了頭,隨後湧上的是一種令他無地自容的羞愧。
第一次,內心的某個角落,一顆名為卑微感的種子被種下。
他就那樣低著頭,食不知味。
響起了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少年似乎要離開了。
「喂!」他猛地站了起來,帶著一絲彆扭,瞪著正準備走開的少年,這才發現少年的身形十分單薄,襯著那張漂亮的小臉,就像小女孩一樣我見猶憐。
少年停住腳步,看了他一眼,卻很快移開了目光。
「等一下!你…」
這次,少年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的走出了餐廳。
他幾乎沒有多想,便要追過去,卻被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擋住了。
男人的臉上帶著機械般的笑容,「請不要隨意走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