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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女”的低社會層次,直到她謀到一份出版發行行業的職位。在她接受測試時已成為一名成功的編輯。漢柯克把她描述成一個敏銳犀利善於諷刺的人,全身充滿嘲諷的智慧。然而她表面的強悍後面卻隱藏著絕望與自憎,這是她婚姻之終結留給她的“財富”,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從中恢復過來。她感到是束縛在一種“空虛無聊的”生活中,不是致力去塑造自己的未來,而是任自己繼續“向無限漂泊”。她還總結說,“你問我什麼是我的成年生活?空虛,這就是一切。在35歲時,我就已是具行屍走肉;現在已近天命之年,但我甚至不能夠描述這過去的15個春秋。我撫養孩子長大,但是,完全沒有了時間感。”全部引文出自艾米莉·漢柯克:《少女之間》,倫敦,1990。

一個相當滿足而且十分成功的女人,一個孤獨痛苦而且絕望憔悴的女人,兩個故事都夠平庸,儘管兩個人的命運都滲透了相當的痛苦。既然在這兩個女人的故事中愛都不是主導一切的主題,那它們又告訴我們哪些有關愛的道理呢?不難發現也不容爭議的是,婚姻對兩個女人都是陷阱,即使這個陷阱是每個人主動、故意地跳進去的。汶蒂能夠從痛失愛侶的災難中恢復過來,但海倫不能如此,她孤獨地面對環境壓力,永遠抬不起頭來。每一個都是為愛而嫁人,其中汶蒂為愛而兩婚,但是每人都並未完全認清,都把結婚當作是對獨立自主的肯定,當作捏造一種有限的自我認同的方式。誰知道假若第二個丈夫離棄她,汶蒂是不是能夠有效地掌管自己的生活?

正像大多數被漢柯克測試過的婦女一樣,汶蒂和海倫兩人都追求擺脫她們母?所過的那種生活,她們把母?們的生活等同於被束縛的家庭生活。但這種擺脫過程又是充滿張力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想和母?分離,又不拒絕母?的女人氣。在此,我們不將使愛和婚姻聯結在一起的永恆化態度視作是一種“終極狀況”,同時也不存在那種意圖,即透過採納工具價值而簡單進入男性世界的意圖。就像漢柯克所描述的另一些女人一樣,這些女人真正是些拓荒者,正在穿越沒有航標、也沒有地圖的區域,當她們在婚姻、家庭和工作的本質中遇到挑戰和麵對變化之時,她們就標出了自我身份的轉向的標記。

悖論在於,婚姻被當作一種工具,用它來完成對獨立性的測量。我早些時候就指出,浪漫之愛是同未來賭博,就女人而言,它是對未來的一種明確控制;這些女人在(現在被逐漸理解為)?密關係的問題上精明老練。在現代發展的早期時代,對於婦女們而言,愛與婚姻之間存在著一種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聯絡,但是,即使在那時,與高瞻遠矚的女權主義作家的干預十分不同,婦女們事實上是在探索其他的道路。在婚姻與“外在因素”的傳統婚姻根源之間的斷裂,給女人身上強加的力量遠遠大於給男人身上強加的力量,那些男人在婚姻和家庭中原始地發現了規避經濟個人主義的避難所。在男人們看來,依照一種期待的經濟職業生涯對未來進行拓殖,這就易於透過計算來推進一種平行的但實質上完全不同的拓殖時間的形式,而這種形式為浪漫之愛所提供。對於這些男人們而言,至少在表面上,愛也還仍然接近於激情之愛。

當汶蒂和海倫第一次過婚姻生活之時,婚姻對於她們來說就已經是自相矛盾的;但也注入了更高層面的反射性。沒有“外在”支撐,婚姻就不會受到珍視;婚姻派給婦女以一種作為賢妻良母的明確地位。就在她們生活的早期階段,對她們而言,婚姻問題就已不僅是“找一位男人”,而是聯絡著很不同於她們母?一輩的使命與關懷。像汶蒂和海倫這樣的婦女為重建?密生活而開拓了道路,在這種?密生活的背後聳立著的是第一章所討論的變革的全部重要性。如果說,少女並沒有過多地談婚姻,這不是因為她們已成功地完成了向非家庭式的未來的轉變,而是因為她們不僅參與、而且支援對真正意義的婚姻及其他的緊密個人紐帶的改組。她們只談論這樣的關係,對婚姻不置一辭,對她們而言,這是十分正當的。

“關係”一詞;意味著與另一個人的?近而持久的情感維繫,它的普遍使用卻僅僅是相當晚近的事。為了清楚揭示這裡出現的問題,我們可以引進“純粹關係”這個術語來指稱這種現象。安東尼·吉登斯:《現代性與自我認同》,政體出版社,劍橋,1991。一種純粹關係與性純潔不相干,它是一種限定概念而不僅是一種描述概念。它是指這麼一種情境,在此,一種社會關係的達成沒有外在的原因,它只是因為個人可以從與另一個人的緊密聯絡中有所獲,這樣一種情境只有在關係雙方都對關係滿意的情況下才能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