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手依然插在袖筒裡,嘴裡撥出的熱氣像是煙霧,“孩子,屋裡有床被子,不嫌髒的話就先裹一下。看你鞋子都溼的很咧,要不脫下來烤烤?”
或者是少有和陌生人交談的機會,還是一個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的孩子,男人顯的有些熱心。
“有柴火嗎?我烤烤。”
“有的,你進來,我拿些給你。”
方言不想去拒絕男人的善意,起身跟著進了屋子,似乎有些漏風,感覺裡面的溫度和外面差不多。裡面的擺設也是極盡的簡易,除了一張床外,還有一些炊具,幾乎再沒有其他的物件。
“山裡窮,可不像你們城裡要什麼有什麼。這兒主要也就是遮風擋雨的地方,真要住人可不行。”
抱了一捆柴架好,點上火後,男人就著火點了一根菸,沒有過濾嘴。抽了一口後問方言抽不抽,意料之外的回應,男人也沒多說,笑著遞給方言一根,“還是少抽的好,有癮了就費錢。”
“沒癮,抽著玩的。”
一邊烘烤著溼透的鞋子,一邊抽著蕭峰他們看都不會看的劣質香菸,方言倒是感覺到心在慢慢的平靜下來。男人圍著火堆搓著雙手,眼前的男孩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過是個好娃,看著就知道比村裡那些傻小子有出息。
“我家就在那山樑過去,大概四五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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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手指了指屋外,“我家小子馬上要送飯過來,你就跟著一起回去,吃頓飯後去村長家打個電話給家裡。”
方言抽口煙,很辣,並不做熟練的樣子,“那麼遠還送飯過來?”
男人點點頭,道:“孬煙,幾毛錢一包,抽不習慣就不要抽了。”
男人嘴裡的孬煙已經抽到快燒到嘴唇!
地處華夏中部,各種經濟開放到了這偏遠的山村都只剩下了口號,男人一月600的工資在幾乎都是務農的村子裡算的上是高新。方言問他們為什麼不出去打工,卻被告知城裡人不好相處,也不知道身無一技之長的自己去城裡能做什麼,看著人們冷漠的表情,他們會恐慌,會沒有歸屬感。
滿大街的汽車,燈紅酒綠的生活,時尚男女的光鮮,與他們都格格不入。
“爸,梁老師受傷了!”
當一個小男孩跑進來時,方言正和男人說著他平時工作的內容,很簡單,也很枯燥。知道男人才三十多歲時,方言多少有些心酸,那一臉老相不知道要經受多少生活的重擔。
“咋搞的?傷的重嗎?”
男子顯然很緊張孩子嘴裡老師的傷勢,從小孩手裡接過裝在布兜裡的午飯就不停的問。
“送二狗子回家摔山溝裡了,好像腿斷了……”
“現在人呢?”
“在二狗子家呢。”
“不行,我去看看,得趕緊送醫院。”
男人說著就想走,發現方言這個陌生人還在這裡,“小兄弟,等會和我娃回去打個電話回家,我先走一步了。”
“爸,那這裡咋辦?”
“冰天雪地的,哪有人來這找死。”
男人走的乾脆,臨走的一句話讓方言有些臉紅。——————————————————NOTE:本來是打算再來一章就把這段主角的獨角戲結束掉的,現在看來一章可能不夠。明天后天網站封閉,也許可以來個大章結束掉。
另外,此章的一些情節並不是湊字數,這關係到第三卷在H書中可有可無的主線。
第74章 迷途思返(六)
方言沒有去男人村子裡打電話的打算,坐在火堆旁和有些膽怯的小男孩聊著那位梁老師。小男孩才九歲,身上的棉襖已經看不清原色,打著幾個補丁,腳上的雨靴大的像只小船,小臉凍的通紅,嘴唇上乾裂的可見血跡。
在方言看來,已經算的上是很邋遢了,沒有城裡孩子的那份靈氣可愛,但那股純真卻掩藏不住。小孩在村裡唯一的小學讀二年級,剛才說的那個梁老師是小學裡唯一的老師,出身大城市,卻在此堅守了八年。
“梁老師生病的話,誰給你們上課?”
“不上課,在家。”
說了會話,氣氛融洽了很多,小男孩回答著,蹲在火堆旁用木棍挑著火苗,玩的很開心。方言苦笑著點點頭,難怪男人那麼緊張那位梁老師的傷勢,還有那言語間發自肺腑的深深敬意。
叮鈴鈴~~~床頭的木櫃上,一部老式的電話機響起。方言本沒打算接,但想著也許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