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皺眉,“我可做不到”
“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否則在這個府中還不被氣死?”魏青巖話語平淡,林夕落看他半晌,“你是在隱忍,往後怎麼辦?”
“盼著喪事快些過去,然後帶你去尋雕刻的料。”魏青巖抱著她,“這府裡頭壓抑,也該出去放鬆幾日。”
“你離開,是在落井下石。”林夕落直言,魏青石的死終歸是個大事,而所有人眼睛盯的並非是宣陽侯,而是魏青巖。
誰人不知是魏青巖將戰功讓給魏青石?
率軍接這戰功走個過場還出了喪事,難免會被人聯想至魏青巖的身上。
而魏青巖此時不肯為侯府出面而是躲避起來,難免被人聯想侯府不寧。
但這事兒林夕落自不會胳膊肘朝外拐,剛剛那頓罵白挨?活該讓宣陽侯頭疼。
魏青巖沒有回答,林夕落仍繼續道:
“但沒徹底的翻臉離開,你也算厚道。”
“你倒是聰明,都猜中了。”魏青巖寵溺的縷著她的髮絲,林夕落嘟嘴:“為何你不能直接與我說?非要讓我猜?”
魏青巖沒有正面回答,“就不肯為我多用點兒腦子?”
“累。”林夕落皺眉,“我喜歡清靜平淡的日子,想這些實在糟心。”
魏青巖不回答,林夕落豁然道:“為何侯夫人如此恨你?”
林夕落一直都對此事格外不解。
縱使魏青巖乃是庶出,可魏青羽、魏青山不一樣也是庶出?可唯獨魏青巖如此被她敵視排擠。
以往林夕落覺得是因魏青巖受皇寵,讓侯夫人自覺嫡出之位受到威脅,可那次魏青巖直白講述他年幼就被孤立,這恐怕不是單純的原因
魏青巖沉默半晌,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林夕落聳肩,“過往之事不提也罷。”
“我出生時,侯爺下令斬殺的人中,有一位是她的舅母。”魏青巖隨意道:“何況三哥性子軟,退一步海闊天空,只求風平浪靜,四哥的生母還在,她自要針對我一人。”
“總覺得侯爺對你與其他幾位爺不太一樣。”林夕落道出心中疑惑,卻也沒非要得到魏青巖的回答。
父子,在林府呆上些時日,她便得知父子二字並非僅僅代表著“情”,也有可能代表著“宜”。
早在他們剛剛歸府之前,林忠德對林政孝不一樣是頤指氣使、不容反駁,對兒孫的婚事率先想到的是利益而非福宜。
越大的府邸越薄情,還不如她的四口小家說到此,林夕落不免想念胡氏與天詡,只盼著侯府的事快些完,一定要回“宗秀園”去看一看。
今兒這一番折騰,如今已天色微亮,二人也未再多敘,魏青巖趕著進宮面聖,便率先出了門。
林夕落雖無心睡,但也靠在床榻上歇息半晌,天亮還要去應酬來送白禮的賓客,她總得養足了精神才好。
冬荷坐在一旁陪著,手中在為林夕落繡著鞋面兒,直到天亮些許,才連忙叫陳媽媽準備粥菜。
昨日的應酬是不得已,今日林夕落的心裡輕快些許,昨晚的事她記憶猶新,甚至連侯夫人罵破了嗓子的炸音都仍能在耳朵裡回放。
喪事那便要喪著應酬林夕落邁進“雅香居”的院子,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侯夫人得知宣陽侯欲召回魏青羽,當即便是兩個字:“不行”
“母親,這事兒容不得您了。”孫氏在一旁勸撫,心中帶幾分試探的道:
“說句不中聽的,三爺歸來幫襯著撐場面,總好過二爺。”
侯夫人的目光瞬間瞪著她,“你這是何意?”
孫氏當即跪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落下,壯著膽子道:
“母親,您自知媳婦兒這話乃是何意,仲良年幼如今又身負傷病,媳婦兒如今已是守寡之人,定不能再承擔府中的事,恐是要搬到偏院去獨居,二爺是嫡子,論規矩應當是二夫人來掌府事,如若如若某天,二爺心裡頭起了旁的念頭,媳婦兒這顆心實在放不下啊”
侯夫人有意猛斥,可話至嘴邊,她不由得又咽回了肚子裡。
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她自當瞭解魏青煥的脾性,侯夫人自己都不敢咬牙篤定,他沒有爭世子位的心。
可可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她能如何辦才好?
話語噎在嗓子裡說不出,孫氏知道侯夫人已有動搖,連忙抹著眼淚在旁道:
“媳婦兒倒覺得三爺與三夫人歸來自當不錯,好歹三爺一直都聽您的,規禮從不逾越,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