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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纏繞著枯藤,春不復,綠意消散,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籬笆門發出吱呀一聲,驚動了院子裡的吹笛人。

笛聲戛然而止,我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院子的人,那人眼神裡頗為驚訝,回望著我。

咣啷啷——

一聲脆響,驚動了呆愣的兩人,我轉頭,發現陳墨染身後的屋子裡走出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婦,她蹣跚的腳步顫顫巍巍的走向我,微張著雙臂,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桐兒?”

那老婦又走了兩步,腳下是剛剛因為驚訝而掉落的銅盆,陳墨染生怕那銅盆扳倒了婦人,上前扶住,輕聲喚了句:“娘…。”

那婦人快步走向我:“桐兒…。。”忽而開心的咧嘴笑了:“桐兒你回來啦?來看大娘了?”佈滿皺紋的手攏著我的臉頰:“大娘就知道,大娘小時候沒白疼你……”

陳墨染看了看我,我淚水奪眶而出,孤寂了這麼些年,終是尋到了血濃於水的親人。

我伸手握住臉頰邊的雙手:“外婆……我是陳慧桐的女兒……”我頓了頓:“我叫汐禾…。。”

“汐禾?”那婦人將手緩緩放下:“你是桐兒的女兒?”

我點點頭。

那老婦人突然就哭了,恍然大悟:“桐兒死了……對對,我想起來了,桐兒在宮中難產,血崩了……”

外婆越哭越傷心,陳墨染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娘,娘,您別哭了。”

老婦人老淚縱橫,看向我:“好啊,女兒也好,來,讓阿婆看看。”外婆拉著我轉了一圈,渾濁的眼睛都清明瞭許多,感嘆道:“和桐兒真像啊。”

我低著頭,掃了一眼陳墨染,輕喚了句:“舅舅……”

陳墨染重重的點了點頭,胸腔裡悶了一聲,算是回答我。

鐘太傅催促著,陳墨染將我們迎進屋裡,屋裡粗茶淡飯擺在灶邊,乾燥的柴火堆在灶門邊,雖然清貧,但看著還算乾淨。

陳墨染看著鐘太傅也跟著我而來,便知道不只是帶我認親那麼簡單,轉身對外婆說:“娘,汐禾怕是餓了,您去備些飯菜吧。”

外婆像孩子似的點點頭:“對對,備飯菜備飯菜。”

看著外婆佝僂的身影,步履蹣跚的走進小廚房,陳墨染那一雙沾染了風塵的劍眉望著我:“長姐難產,最後血崩在宮中,那麼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我望了望鐘太傅,其實此事還是他比我清楚。

誰料鐘太傅兩手一攤:“我也不清楚。“

我被噎了一下,好在陳墨染也沒多問,嘆息了一句:“算了,但看你與長姐六分相似的眉眼,也看得出了。”

我扯了扯衣角扭捏說到:“當年給我娘接生的產婆說,我身上有一塊鳳翎胎記,如今……就長在左肩上。”

陳墨染點了點頭,鐵壁似的雙手箍住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這些年流浪在外,可有受委屈?”

聽見血濃於水的至親如此問道,我不禁溼了眼眶:“不曾,養母將我照顧的極好。”

陳墨染又點點頭:“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陪陪你外婆,你外婆經常唸叨長姐,其實…。。比起我這個兒子,她恐怕是更疼長姐的。”

鐘太傅抬了手,止了這溫情的家常:“陳將軍,此次老夫帶汐禾,恐不光只是認親來的。”

陳墨染疑了會兒,似是明白了我現今身份的尷尬,看著我左右瞧著:“當今公主可知道你的身份?”

我搖搖頭:“還不知道,但也瞞不了多久了。”

陳墨染擰著眉,面色凝重的看著鐘太傅:“難不成……是要……反?”

鐘太傅負著手:“不反,汐禾就將一生亡命天涯,做舅舅的會忍心?”

陳墨染肅色更重,壓低了聲音說道:“雖是說反就反,怕還是要長長計劃一番。”

“自然。”鐘太傅點頭道。

鐘太傅將陳墨染、外婆都接去了太傅府,說是鄉野之間,危險叢生,清輝影印,庭中水盈一片,夜裡我捧著湯婆子睡不著覺,披著卦衫靠在庭中的石柱上,其實我從沒想過要造反,如今形勢所逼,不反,我可能就要逃亡一生,尹洛雖然城府極深,計謀重,但他有一句話是對的,倘若不趁公主現在根基未穩,將來再反怕是難事。

翌日一早,鐘太傅和舅舅就出去了,舅舅此次回朝帶了不少兵馬分散在城中,如今一點點彙集起來,蛛網式傳遞訊息,在彙集到舅舅那,這宮裡宮外的訊息也就知道了個大概。

我和鍾夫人與外婆在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