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還是不會放過他,與其逃避,不如一搏,看來李隆基用此人為監軍,確實有他的道理。
邊令誠將一面金牌遞了過去,高力士見了更是大吃一驚,心中又恨又警惕。只要出示這面金牌,邊令誠的話便是聖旨。高力士服侍皇上幾十年,這金牌也只用一次,而這邊令誠第一天服侍皇上,便得了金牌,讓他如何不眼紅,牙根如何不癢。
他猶豫一下,剛要伸手去接,卻聽見房間裡傳來李隆基的聲音,“既然人已經帶到,為何還不進來!”
高力士一哆嗦,不敢再接金牌,只狠狠瞪了邊令誠一眼,換了副笑臉對李清道:“皇上已經等了多時了,李參軍快請進。”
有的時候稱呼領導舊地官名,往往會有更有效果,比如局長升市長了,你偶然稱他一聲王局,會讓他產生一種遙想英雄當年的感覺,他會想起你是他的老部下,從而拉近兩人的關係,這是拍領導馬屁的一個小技巧,各位讀者不妨一試,但切記,只能偶然為之,太多,效果會適得其反。
但高力士叫一聲李參軍,卻不是時候,他應該學學李林甫,拍拍李清的肩膀,笑咪咪地叫一聲,‘小李’,效果或許會更好些,李清衝他點頭微微一笑,便隨他進了御書房。
幾個月不見,李隆基明顯老了,頭髮灰白,臉上地皮也鬆弛下來,不復從前的細嫩光潔,若再細看,還能發現有幾塊淡淡的老人斑若隱若現,或許六十歲是一個人的坎,邁過這道坎,人便由中年邁進了老年。
李隆基見李清進來,手一擺,止住他的大禮參拜,向下首的小椅指了指,溫和地笑道:“坐下說話!”
臉卻轉過來看了看邊令誠和高力士,先接過金牌,才對邊令誠淡淡一笑道:“既然高公公病已經好了,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保養身子,朕以後還會用你。”
邊令誠聽懂了皇上的話,他跪下連連叩頭,激動得眼淚都了下來,哽咽道:“老奴謹記聖喻,一定好好保養身子,替皇上效力。”
說完,他慢慢爬起來,脫離了高力士眼睛所施發的陰寒之氣,一步步退到門口,轉身走了,李清默默望著他的背影遠去,他們將來還會再次相遇。
李隆基又向高力士使了個眼色,高力士會意,關上門退了出去,此時屋子裡就只剩下李隆基和李清,他眼睛一挑,深不可測的眼眸裡射出了一道寒光,仔細打量眼前此人。
三個月不見,李清變化很大,他比從前更黑更瘦,但身體卻強壯很多,他坐在那裡腰挺得筆直,目光沉靜、神情果決,嘴唇繃得一根直線,透出成熟地自信,整個容貌與風姿開始象軍人了,去南詔前他是一塊生鐵,經過南詔之行一次又一次的錘鍊,他終於被煉成了一塊精鋼。
李隆基心中不住讚歎,‘好一個英武男兒,看來上天又送給朕一個大才!’
“不錯!不錯!你沒有讓朕失望。”
他笑容親切,聲音柔和而富有磁性,身子微微前傾,懷著十二萬分地興趣對李清道:“說吧!把東和南詔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講給朕聽,每一個細節都不要漏過。”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君臣共商西南事
李清細細地講述他的南詔之行,李隆基也在認真地聽,他不斷變換坐姿,聽到東巫女的作用,他不禁伏案沉思,講到襲擊吐蕃使臣,他又眼光熾熱,幾欲拍案而起,一直聽他講完獵捕閣羅鳳,下令放箭射殺二人,李隆基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躺在椅子上,時間竟過了快二個時辰。
李隆基目光閃爍,似隨意問道:“適才聽你說在東時,你向寒崇道保證封他為南寧州都督,這是否有點孟浪,若朕不答應,你又怎麼向他解釋?”
李清得邊令誠提醒,早胸有成竹,以李隆基的精明和大智,若否認才是他無法容忍的,關鍵是在用詞,他肅然答道:“因為臣早有殺他之心,為穩住他,就算答應封他為東王又有何妨,我要的是時間,便在牆上先畫了個餅給他,讓慢慢看、慢慢做夢,假如臣真要用他,自然會發加急向皇上求旨,否則,若兌現不了,他一怒又反,我豈不是前功盡棄?”
李隆基暗暗點頭,其實人已經死了,有沒有假傳聖旨,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清如何圓這件事,聽他答得圓滑,聽似不承認,但細節處其實又承認了,此事就算輕輕揭過。
李隆基起身,負手在房間裡慢慢踱步,凝神想了一會兒,仰頭望著窗外徐徐說道:“吐蕃窺視西南已不下百年,屢敗我大唐,先後在鐵橋設神川都督,在浪穹遣御史鎮守,勢力興盛時一度南下佔據了洱海地區,無奈,朕只好選擇扶持當地勢力來對抗吐蕃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