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賀。滿了奇異想象的詩歌並不感冒,也不喜歡他招搖的性格,是以李白名聲雖大,但李隆基卻並不想用他。
李隆基見李白想為官,便岔開了話題,又向高力士使了個眼色,高力士會意,立刻上前架起李白,笑道:“李翰林有些醉了,不如我扶你去歇息。”
李白見李隆基避而不答自己的請求,不由萬念皆灰,亦任由高力士將自己架出去,老遠還聽見他的長嘆之聲,“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哼!’李隆基鼻子噴出一股冷氣,望著李白的背影冷笑道:“當不了官就想去弄扁舟,他把朕的翰林院當作飯鋪茶館了麼?”。
且說高力士將李白送到歇息處。命太監好生侍侯了,自己則返回陳沉香亭,高力士也是六十歲地老人,一番折騰,他也乏了,尤其是李白的無禮,使他心中暗自惱怒,連右相李林甫都要喚他一聲阿翁。親王們想討好他而不得,而李白沸騰文學居然命自己研墨侍侯,高力士是個心計深沉之人,他不同於一般太監,尋個機會便進讒言,對李白的無禮高力士不是不想計較。而是不想為此事壞了他高高在上的形象。
以他的地位為一個吟詩作賦的弄臣研墨,李隆基焉有不明白之理,更毋須他去訴苦,自有有心人會替他辦得妥妥帖帖。
高力士轉了兩個彎,忽然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他停下腳步,卻見是駙馬張垍向自己跑來。
“阿翁!我等了快兩個時辰了。”張垍不死心,一直便等候在外,忽然看見高力士,不禁喜出望外。
高力士詫異地望著他。”駙馬爺為何要等兩個時辰?”
“一幫文人狂士妄議朝政,汙衊皇室宗親。我忍不下這口氣,要告予皇上。”李龜年將李白帶回來時走的是後門。張垍並沒有看見,他還以為那幫詩人尚在太白樓高枕而眠呢!
“是誰如此大膽?”高力士嘴上應付,但心中卻不以為然,他素知張垍的為人品性,這種事必然是他個人恩怨,他若不添油加醋,那才是怪事。
“阿翁,借一步說話。”張垍將高力士拉到一邊。在他耳邊添油加醋地嘰嘰咕咕一通。
高力士地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縫,射出絲絲冷笑。剛想睡覺便有人送來枕頭,豈不是天意?他拍了拍張垍的肩膀,笑道:“難得你如此賣力維護皇上的名聲,現在皇上尚未歇息,你等著,老夫替你稟報去!”。
沉香亭內,楊玉環在一遍一遍讀著李白寫給她的詩,宛如口中嚼香、回味綿長,她滿意之極,心中更覺得欠他一份人情,便忍不住替他求官。
“三郎,我覺得這李白也是怪可憐的,詩寫得這麼好,不如就封他一個小官噹噹吧!”
李隆基卻搖了搖頭,“難道詩寫得好就能做一個合格的官嗎?”
他手指那些梨園子弟,冷笑道:“象他們不過是些戲子罷了,歌唱得好、戲演得好,難道他們就有能力參議政事嗎?李白也是一樣,為官為吏者,不僅要心懷天下蒼生,還要事必躬親,替百姓解決民生瑣事,替朝廷徵收稅賦,或操勞於三尺文案間,或奔波于田埂地頭,這些,以李白地浮躁之心是做不到的,朕召他入朝不過是用其名氣與才華作延攬精英的擺設罷了!”
他低頭看了看楊玉環,柔聲道:“朕知道玉環喜歡他的詩,朕也不會薄待於他,只要他老老實實,不要胡言亂語,安安心心給朕作翰林,送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又有何難?”
這時,高力士已經將李白送走回來,他走進沉香亭對李隆基低聲道:“陛下,張駙馬在外求見,一直等了快兩個時辰,說有要緊事。”
“這麼晚了,他還有什麼事?”李隆基眉頭一皺,回頭對楊玉環和楊花花道:“你們先回去吧!朕很快便來。”
“三郎也要早點歇息!”楊玉環不想耽誤他的公事,便拉了楊花花先去了。
夜已經深了,月亮在灰暗的雲彩間穿行,月光若隱若現,在沉香亭外的牡丹園,一個穿白衣的女人還在賞花,她一面低頭嗅著花香,一面悄悄注視著沉香亭內的動靜,顯得心不在焉,她自然便是楊花花,她剛剛和楊玉環分手便溜了回來,她要尋找和李隆基單獨相處地時機。
很快,沉香亭內的燈熄了,張垍低聲向皇上告退,隨即兩排燈籠亮了,幾十名太監宮娥簇擁著李隆基朝這邊走來,高力士也回府了,李隆基只覺異常疲倦,只想趕回芙蓉帳裡好好睡一覺。
轉了個彎,他忽然看見楊花花出現在牡丹園中,先是微微一怔,旋而大喜,她不就是在等自己麼?
“爾等不得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