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紙包不住火一樣,興慶宮發生的事情也漸漸被一些有心人探知。安祿山當然是其中之一,李清可以透過韋應物瞭解情況,難道他安祿山就沒有眼線嗎?
整整一個下午,安祿山父子和謀士高尚都躲在書房裡商量對策。安祿山對李隆基的高官厚賞卻有些感到疑惑不解。
但他的謀士高尚卻敏銳地揣測出了李隆基地心思。下午召見李清,而晚上便大發雷霆。還用劍劈死了貴妃的白鸚鵡,這是何等的仇恨,可現在又用重爵來安撫。一般人會認為這是李隆基在平息安祿山要造反的謠言,但高尚卻認為絕不是這麼回事。
“不用說了,我敢肯定,李清絕對將帳本給了李隆基。”高尚面帶不屑和冷笑,毫不猶豫地對他們父子道:“那天李隆基找李清或許是為了別地事。但李清一定利用這個機會告發了大帥,所以李隆基才大發雷霆。將大帥進獻地白鸚鵡殺死,以洩其恨。”
“可是又怎麼解釋今天的厚賞呢?我倒以為這是李隆基在特地為我們闢謠。”還沉浸在銀青光祿大夫光環裡地安慶宗疑惑不解問道。
“蠢材,這自然是驕兵之計了!”剛剛反應過來的安祿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怒斥道:“河北的軍馬都忠心於我。他敢殺我嗎?”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高尚,見他目光顯得有些憂心。便問道:“先生可是擔心我們離不開長安?”
高尚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大帥可曾想到,我們現在其實是在和兩個人鬥。一個是李隆基,他在明處,而另一個是李清,他卻在暗處。李隆基我不擔心,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有些事他想得到但未必敢做,而李清就不同,他剛剛卑恭地攙扶大帥出門,可轉身便在李隆基面前告了狀。這種人實在可怕,我強烈建議大帥殺了他,以除後患。”
剛剛被父親斥責地安慶宗立刻邀功道:“此事便由我來做,就算那李清有三百鐵騎護衛,我養的死士也照樣能將其刺死於床上。”
高尚卻微微一笑,向他擺了擺手道:“大公子先別急,我還有一連環計,既除掉了李清。還可謀一肉盾。”
說罷,他又回頭對安祿山得意地笑道:“大帥忘記楊國忠那紙保證書了嗎?用它去誘楊國忠與我們結盟對付李清。安帥不如索性就加入楊黨,我想既然大家都穿了一條褲子,他以後能不替大帥多擔待些嗎?”
安祿山輕輕拍了拍腦門,忍不住笑道:“先生是說,用楊國忠來做我們的盾牌嗎?”
“當然!造反要誅九族,楊國忠是他舅子,他總不能將自己也誅了嗎?”
三人對望一眼,皆哈哈大笑起來。
這兩天,楊國忠心情便如這天氣一般,晴朗中透著寒意,升了右相可謂風光無限,但宮中傳出皇上與貴妃不和的訊息又令他煩惱,楊貴妃可是他們楊家的柱臺,得罪皇上被打入冷宮,他們楊家也完了,所以楊國忠一天數次去楊花花地府上求她出面排解楊貴妃的情緒。
當然,楊花花和他想地可不同,要她去調解夫妻矛盾可以,但先請付調解費,著實狠敲了楊國忠一筆,她出馬了,哄完楊玉環再逼李隆基,夫妻之間吵架爭的不過是一口氣,李隆基道了歉,再保證不再拿劍亂砍東西,這氣也就算賭完了,楊花花再從李隆基那裡拿一筆感謝費,便喜滋滋回府了,這就叫‘吃完原告吃被告’,古今皆一樣。
貴妃復得寵,楊國忠的心也算放了下來,這天晚上,他正在書房裡琢磨明日地述職,明日是述職第一天,三位節度使將述職,隴右節度使哥舒翰是第一個;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安祿山是第二個;安西節度使李清是第三個;
節度使地述職以皇帝為主問,內閣各位大臣旁聽,可提出異議讓節度使解釋,述職順利,很快便可結束,若不順利,用一天的時間也未必能過關,關鍵是看準備是否充分,這就頗有點象後世的論文答辯。
楊國忠關心地李清和安祿山這兩個仇人,李清不用說,他早想好用葛羅祿人被屠一事發難。而安祿山卻讓他有些為難,有心給他穿小鞋,又害怕他將那張保證書抖出來,若放過他。心又不甘。兒子豈能被白打。
正想著,忽然門外
報:‘安祿山來訪!’
楊國忠一驚。難道是派去複查朔方軍被他收編之事出漏子了嗎?事實上。兵部早在去年十一月便應朔方節度使張齊丘之請派人去河東調查李獻忠討契丹失利一事。其中就包括數萬朔方精銳地去向。楊國忠與安祿山達成妥協後。他火速派人去通知調查人。此事可不了了之。可他又擔心派去地人晚了。安祿山的突然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