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操心,你若能中了進士,才是我海家最大的榮耀。”
“你們都下去,讓我靜一靜!”
門關上,房間裡一片漆黑,也很安靜,海瀾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在商海沉浮幾十年,自己經歷的失敗和挫折已經不計其數,哪一件不比此事嚴重得多,這次商戰自己不過損失了幾千貫錢,這在海家每年十幾萬貫的貿易額中不過毛毛雨,或許是自己這些年太順了,故而連這一點小小的挫折都會失態。
海瀾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突然聽見院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三弟海霸來了,腳步聲越來越響,門‘砰!’地被推開,海霸興沖沖地大步跨進門來。
“大哥,閬中的訊息來了!”
海瀾卻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會跳起來,只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先把門關上。”
海霸如被一盆冷水潑面,急退後一步,將門關了,房間裡又陷入黑暗,他小心翼翼看了大哥一眼,
“大哥,閬中的訊息來了。”
“說吧!什麼結果?”
“我派出去的人在閬中調查了幾個月,這個李清原本是在閬中酒樓裡開店,賣雪泥賺了錢,這就說明他並非什麼宗室,後來派去的人又街頭遇到一個賣假藥的小販,說李清原本是在儀隴街頭賣棒冰的,我的手下再趕去儀隴,才知道這個李清還辦過什麼抽彩,曾被官府抓過,又從縣丞那裡得知,他最早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西席,大哥,小人物啊!”
“小人物?”
海瀾冷笑一聲道:“可就是這個小人物兩次打得我海家灰頭土臉,如果他是小人物,那我海家又是什麼。”
“可是—”海霸急要說話,卻被海瀾擺手止住。
“他是宗室也好,小人物也好,現在已經不重要,他住的地方已經被官兵把守,望江酒樓旁邊那座空了十幾年的軍營也突然駐軍,這說明什麼呢?老三,你說說看!”
“難道......”
“沒錯,這隻能說明章仇兼瓊在後面給他撐腰,所以他才敢這般出手,才不怕我們的報復。”
“難道這口惡氣就忍了嗎?”
“誰說我要忍了,不過要看清形勢才能對症下藥,急不得,我們海家立足百年不倒,就是能在每一次的失敗中吸取教訓,這次也應是一樣,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個地方再次跌倒,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倒不急這一時。”
海瀾說到此,突然又笑笑道:“所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說起來還要感謝他,要不是這次與李清的較量,我還真沒發現我的身邊竟然藏著一頭狼。”
次日,海瀾以公開的身份出現在望江酒樓,李清親自設宴招待了他,這樣,兩人幾個月來的爭鬥就暫時告一段落。
第六十三章 楊家(一)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這自然是白居易的〈長恨歌〉,楊玉環,蜀州司戶楊玄琰四女,十歲時父親去世,她被送到洛陽的三叔家寄養,開元二十二年,咸宜公主在洛陽成婚,婚宴上楊玉環被咸陽公主胞弟壽王李瑁看中,並娶為妻,她性格婉順,深得壽王母武惠妃的喜愛,要求李隆基下詔冊立她為壽王妃,武惠妃去世後,李隆基寢食難安,高力士便引李隆基見楊玉環,李隆基驚為天人,為防天下人妄議,遂找藉口廢其妃號,強逼壽王休之,隨後又命其出家替太后竇氏薦福,天寶二年十一月,楊玉環依然在太真觀裡獨守青燈,可在她的老家,卻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楊大哥!前方可就是導江縣嗎?”
李清一指前方隱約可見的城牆,夜空晴朗,漫天星斗,遠遠地,城牆如一條黑帶橫在廣袤的平原之上。
“不錯,那便是導江縣,不過現在城門已經關了,咱門住一晚再進城。”
鮮于仲通出使南詔,後來信將楊釗推薦給章仇兼瓊,並暗指其用處,章仇兼瓊焉有不明之理,遂命其為成都縣尉,李清見章仇兼瓊已知道楊釗的作用,生怕其搶先籠絡楊家,便鼓動楊釗回鄉顯耀,楊釗欣然從之,二人騎馬從中午出發,晚間便到了縣城,導江縣便是後來的灌縣,今天的都江堰市,離成都極近。
“前方不遠便是我堂妹家,也就是玉環的三姐,我們可去借宿一晚。”
在不經意間,楊釗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由想起堂妹的風流姿態,楊釗所說的堂妹便是楊玉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