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穿衣鏡望著自己,腦子裡正琢磨她應該穿什麼衣服。她看到的“她”幾乎使她興奮。
古銅色的頭髮飄垂在赤裸的肩上,身體的其他部位,幾乎完全都能看到,即使用她挑剔的眼光來看也是很美的。
她的面板像大理石那樣光滑,腹部平坦,乳房豐滿但不松垂,碩大的乳頭四周有粉紅色的乳暈。她不需要收緊肌肉使臀部堅實,她的雙腿修長而且纖細。
她緊了緊左腿的黑色絲襪,整了整吊帶,然後回身去挑選今晚的外衣。
她先穿上一件帶領結的白絲綢襯衣,然後再穿上有些像海軍兩件套那樣的多褶裙。這時電話鈴響了。她趕快收緊拖在中間的裙帶,穿著襪子走到會客室,拿起電話。
“喂,”她細聲地回答說,盤算如何應付一下。
“是希龍德小姐嗎?”詹姆斯·邦德對著門廳的公用電話說。
“你是誰?”只有一點點口音。只有那麼一會兒,然後像高盧香菸那樣飄散,邦德心想。
“你不會認識我。我是詹姆斯·鮑德曼。我有話要給你說。是公事,我想。”
“你有什麼公事?你想幹什麼?”她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巴黎味,但肯定很僵硬,毫無笑意。
“也許你可以下來。我在門廳裡。”
“什麼樣的公事?”
“我建議你下來,阿黛蕾小姐。”
聽見叫她的真名,斯蒂芬妮雙唇噘起。“你是誰?”她說話很輕。
“我的工作與你自己的工作有一定的關係。我在電梯邊等你。”
“等我5 分鐘,”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邦德放下電話,往左邊瞥了一眼,納特科維茨在那兒撥弄一臺類似的機器,他撥通了亨利·裡多先生房間的號碼。最後他離開了這臺機器,搖了搖頭。“沒人接,”他說。
“可能在沖澡吧。”邦德稍微皺了一下眉。這裡只有一個MI5 的監視哨在飯店門前值班。當他們向這個監視者瞭解情況時,他保證他的目標一個也沒離開。他對邦德和納特科維茨的到來早有準備;他的態度友好,甚至親切,因為這兩個秘密情報局的軍官有權追蹤這兩個目標。MI5 的監視者幹這項活兒很高興,因為這使他的生活輕鬆一些。
“過會兒再試,”邦德提議說。“現在就離開吧,那位可愛的就要下來了。”
“我得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納特科維茨隨便點了一下頭,隨後退到一張能看清整個門廳的坐位,並翻開一冊《標準》雜誌。
斯蒂芬妮·阿黛蕾在樓上她的房間裡皺著眉頭。“他們看出我來了。”
她用法語對那個高個兒的禿頭男人說,他坐在靠椅上像一尊雕像。
“誰?”
“我想是MI5 ,他們的安全域性。”
“我知道MI5 是幹什麼的。他們來這兒了?他們要見你?”
“我想只來了一個人。這種事總是可能的。我說過用假名來這裡不明智。
同英國人打交道用這一套不行。他們躲在暗處很多年了。你給他們假名,他們就要來打聽。”
亨利·朗帕淡淡一笑,隨後站起身來。他走到窗前,拉好窗簾,留下一個小窺視孔。他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地夾住厚實的布料,其他手指卻張開著。
這是一種奇怪的姿勢,雖然精巧但與他的氣質不相稱;因為他的樣子很像個軍人,個子高大,體格健壯,而且充滿一種特殊的自信心,這種自信心只有那些經歷過特種軍事訓練的艱苦和實際行動的磨練的人才能有的。他的臉上也顯現出這種氣質。他身上沒有一點和善和親切的氣氛。乍一見他,他的五官似乎都是有稜有角,鼻子、顴骨,連下巴也是尖的,他的嘴好像是為了喊口令而天生的,他剛毅的眼睛飽含嚴峻、固執的目光,而且生來就具有懷疑心和戰士的警覺性。
他放下窗簾後立即退回房間。他的動作準確,沒有身體其他部分多餘的動作。亨利·朗帕少校是一個異常沉靜的人。
“如果他們看出了你,他們也會監視我的。你打算怎樣對付這個鬼頭?”
她臉上現出一絲微笑。“那得看情況。如果他是個一般呆頭呆腦的政府僱員,我就表現出較好的魅力。如果他身上有任何能吸引人的東西,我就會表現出更有魅力。你認為我會怎樣做。我把編好的故事講給他聽,也許,只是可能對他,英國人是怎麼說的,逗一回樂。”最後一句是用英語說的。
朗帕聳聳肩,他聳肩只是把肩膀稍微抬起,不像一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