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海的每一杯酒,都想一股涓涓細流,流往了慕薔的心裡,到最後匯成了一篇憤懣的海洋。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慕薔終於怒了,一扔手裡色子筒,說:“不玩了!”
湛海酒量不錯,但這麼多杯下去,也有點微醺了,看到玩得正在興頭上的慕薔忽然說不玩了,忽然之間,他也覺得有點意興闌珊起來。他轉過頭環視了四周狂歡的人群一眼,搞不明白,自己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慕薔”忽的,湛海站了起來:“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別玩太晚,回去最好找個人送。”
聽到湛海的話,慕薔不敢置信,她下意識地問他:“為什麼要走?”
湛海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一個人要走,哪裡來那麼多的為什麼。
“不行”慕薔一把拉過他的手,說:“我要你送我。”
湛海輕輕地掙脫了慕薔的拉扯,說:“我喝酒了,酒後駕車很危險,你不能坐我的車。”
“那好”慕薔不服氣,再次一把拉過湛海的手:“我和你坐出租。”
“都不是同一個方向,怎麼坐。”
“你先送我回家,你再回家。”
湛海聽了,淡然一笑,摸了摸她的頭,帶著一種長輩的寵溺的神態對她說:“乖,別鬧了。”
“我不是鬧”慕薔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我是說真的,我一個人回家,你放心嗎?要是萬一我在半路上發生什麼意外,你的良心會過意得去嗎?”
“所以說”湛海不緊不慢地說:“趁著現在時間還早,你趕緊找個人來送你回家。”
“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你。”慕薔看著他,一臉的執拗。
“慕薔,誰都一樣。”我並非不可取代的。
“你就那麼放心的將我交給別人?萬一我在半路上出事怎麼辦?”
湛海嘆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的慕薔似乎和他一樣,情緒都失控了。兩個不能約束自己的人,還是趕緊分開的好。於是,湛海轉了過身,打算走人。
這時,從背後傳來了慕薔陰嘖嘖的聲音:“萬一我在半路出事了,你過意得去嗎?你想想姐姐,你過意得去嗎?”
湛海的背影明顯僵硬起來,黑夜裡慕薔的聲音在她耳邊呼嘯而過,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刮進了人心裡,過得人的心生疼。
慕薔看到湛海站在那裡不動,以為自己擊中他的軟肋了,剛想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卻沒想到,湛海抬腳就走了。看著湛海消失在紅男綠女的大門外時,慕薔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拿起一個色子筒,狠狠地往地上扔了過去。
妒忌是隻怪獸,它能饞食人心,饞食理智,它會在你的腦海裡咆哮,到最後讓人變得瘋狂。她想起他一整個晚上的心不在焉,想起自從認識芙蕖後,他們之間的漸行漸遠,想起他以前和姐姐的恩愛,和以後與芙蕖的糾纏,心裡就越來越不舒服,好像有塊石頭墜在上面,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姐夫以前從未這樣對待過她,在認識芙蕖之前,他對她總是寵溺有加,縱容著她的壞脾氣,包容著她的小性子,即使是無理取鬧的要求,他都會一一滿足,可是現在,變了,慢慢地變了,就好像初秋的天氣那樣,不知不覺之間,就涼了。
慕薔坐在椅子裡,表面平靜,可是心裡卻翻江倒海地憤怒著。直到一個人影從門邊閃過,她才如夢初醒般在椅子裡跳了起來,然後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衝了出去。
芙蕖剛走出酒吧的大門,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轉過身,發現是慕薔,看著她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於是低頭叫齊律到不遠處的車子裡等她。齊律看了慕薔一眼,認出了他就是慕瑰的妹妹,他雖然搞不明白芙蕖和她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怎麼會扯到了一塊,但是看到她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替芙蕖捏了一把冷汗。擔憂歸擔憂,但對於芙蕖的話,他還是照做了。
齊律前腳剛走,慕瑰後腳就跟了上來,看著芙蕖,一臉嘲諷的冷笑:“怎麼?怕你的新金主知道你的好事,所以不敢讓他留下來。”
芙蕖也不是善茬,多年的風塵經歷,讓她面對著慕薔這些明顯找事的人,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芙蕖靜靜地站在黑暗當中,看著慕薔那張被霓虹燈映照著的臉,不知道是怒火攻心,還是貪杯,又或者霓虹燈的效果,她的臉泛著一股紅暈,面目也因為內心的火氣而有了扭曲的痕跡。
芙蕖這樣淡定,卻讓慕薔的怒火更上了一層,她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後輕蔑地說:“一個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