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湛海點點頭:“就是話嘮。”說完這句話之後,湛海就再也不說話了,他今天沒有心情,不想再做多餘的應酬。
夜幕下的北京街頭,一輛A8在快速地穿梭著,車廂裡的人往外看,路邊樹丫上的小燈泡都被連成了一條流光溢彩的直線。湛海忽然想起,就快要到元旦了,不知不覺的,又一年要過去了,一年多以前,也是像這樣的夜晚,他載著一個女人,駛向了不可預知的未來,而一年多以後,他載著另一個女人,駛向了同樣不可知的未來。
紅男綠女
紅男綠女
去到才想起,紅男綠女就是餅乾的酒吧,從看到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轉身離開,可是秋陽卻先了他一步,推開了酒吧的大門,她看到他沒有動,就疑惑地轉過頭去望向他,問怎麼了。湛海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一個身影飄然地來到了他身邊,而耳際就傳來了一句甜膩的:“姐夫。”
姐夫?秋陽皺皺眉頭帶著質疑的神情望向湛海,與此同時,慕薔也注意到了迷離燈光下的這個女人。
兩個女人在彼此猜忌著,一旁的湛海頭大如鬥,齊人之福難享,更何況他壓根就不想享。這邊還沒煩夠呢,那邊就又有新狀況了,只見酒吧的大門一開一合,又一個身影飄然而來。
芙蕖就這麼的低著頭,和湛海擦肩而過,路過他身旁時,連眼皮都不動一下。湛海不知道芙蕖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還是故意視而不見,但無論如何,被人忽略的滋味很不好受,更何況那人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芙蕖越過湛海,越過酒吧,進了那扇寫著閒人免進的木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湛海坐在酒吧一隅,靜靜地,默不作聲,看著這酒吧裡發生的一切。
這浮光掠影的燈光,這聚眾狂歡的人群,這喧譁熱鬧的氣氛,這花花世界,這歌舞盛世,這一切的一切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舞臺上,一個歌手在賣力地嘶啞著,他唱:“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個人的孤單。”湛海在心底冷笑了一下,這樣的一個夜晚,這樣的一群人,誰不是有影皆雙的呢?誰孤單了?誰孤單了!
慕薔做了過來,遞上一杯酒,嘴巴膩膩地說:“姐夫,我玩色子輸了,這杯你給我喝了嘛。”聲音脆甜,柔膩,像撲鼻而來的暖香,沁人心脾。可是他卻沒有欣賞的心情,湛海伸出手,推開了慕薔的酒杯:“喝不了就別喝了,小孩子別逞強。”
慕薔臉色一沉,眼睛瞬時就暗了下來。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已久的秋陽冷眼旁觀著這一幕,然後笑笑,站了起來,告辭。
“陸先生”秋陽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完,靜靜地站著,眼睛盯著湛海,似乎在等他的某個反應。
湛海從自己的世界裡抽離了出來,望著她,那張和慕瑰有幾分相似的臉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他說:“那好吧,我也不久留了,路上小心。”
秋陽的本意是想湛海送她一程,卻沒有料到她等來了這麼一個結果,湛海話音一落,她的一口氣就湧上了心口,這高傲的海龜精英頭一仰,說:“那麼好吧,再見。”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咯咯咯地離開了。
慕薔巴不得她離開,她一走,慕薔就馬上拉過湛海的手,說要一起玩遊戲,結果湛海回應給她的是和秋陽同樣的冷漠:“你們玩吧,我們老人家已經對這些遊戲不感興趣了。”
“不行”慕薔耍起了無賴來:“你不在旁邊幫我,我會輸得很慘的。”
“怕輸?那就不要玩好了。”做人要願賭服輸。
“姐夫……”慕薔嘟起了嘴吧,繼續她一如既往的撒嬌招數。
湛海見狀,只好笑著說:“你輸了,我替你喝酒吧。”
他笑,慕薔也笑,青春的臉龐在大紅的衣服映襯下,嬌豔欲滴。可惜,有人卻不會欣賞,坐在一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別人賭輸了的酒。
就是涼的,喝進了肚子裡就更是冷得徹骨。可是不要緊,冷也只是一剎那,冷過之後就是酒精揮發的暖,喝得越多,就越暖,到最後暖成了辛辣。
慕薔看到他這樣,心裡不是沒有滋味的,他並非沒有這麼失魂落魄過,當年慕瑰辭世時,他比現在還要憔悴,整個人關在家裡不肯出門,再見時已是鬍子拉碴,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但那時他是為了她姐姐,她看著他那個樣子,也只是心痛,並沒有多餘的想法。但現在不一樣,他為的是一個娼 妓,這叫她如何甘心。輸給一個比你優秀的人,你會心服口服,但輸給一個不如你的人,你會怎樣?不甘!不忿!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