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僅是分開居住還是不夠的,張彩的第二條建議就是以官府為主要力量,教導新移民要懂得尊重別人的風俗習慣,特別是穆斯林的一些禁忌,也要大力宣傳,使得新移民不至於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對方的禁忌。與此同時,官府也要教導那些穆斯林要學會寬容,他們可以保持自己的風俗習慣,但卻不能強迫別人也遵守他們的風俗,哪怕是看到別人在自己面前觸犯了穆斯林的禁忌,他們也不能上前指責,畢竟除了官府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他人按照自己的行為準則做事是。
張彩處理宗教矛盾的辦法算不上高明,但卻中規中矩,而且這也是現階段周重能做到的最好辦法。所以他很快給舊港知府李義去了道公文。要求他結合舊港的實際情況。按照張彩提出的幾點辦法酌情處置,同時周重也給王守仁也下了道公文,讓他們按察使司留下人監督舊港的宗教矛盾。
幫著李義處理了一下舊港的宗教矛盾後,王守仁對四海總督府治下的州府考察也終於完成了,於是他在舊港直接乘船回到雙嶼港,並將自己這一路上的見聞,以及對四海總督府未來的發展方向寫成文書交給周重,然後開始真正的著手整治總督府的吏治。
王守仁一出手。就把矛頭指向了私德有虧的張彩,說起來張彩年輕時好色,甚至還開口向屬下討要小妾,可以說人品很有問題,現在年紀大了,沒有精力再去好色了,但卻開始變得貪財起來,本來大明官員的俸祿很少,全都靠各種灰色收入支撐,甚至這已經成為官場上的潛規則。所有人都知道但卻沒有人敢說破。
周重對官場上這種灰色收入十分反感,一來官員收下這些灰色收入。容易滋生貪婪之心,二來這種灰色收入並不透明,身為總督的他也很難監控,所以周重在總督府剛剛成立時,就嚴禁總督府的下級官員私自收受財物,也就是將所有灰色收入一下子掐斷,不過周重也知道官員只靠俸祿是養不活全家的,所以他將那些灰色收入掐斷後,乾脆由暗轉明,將各種名目的灰色收入變成總督府的補貼發下去,這樣一來官員的收入也能更加透明,也便於周重對下級官員的監管。
周重對總督府的財政做了改革,大部分官員也都對這種改革表示歡迎,畢竟他們不必像以前那樣擔心吊膽的收錢了,而且收入也並沒有減少,自己也不必承擔風險,所以大部分官員都是嚴格遵守周重立下的規矩,沒敢再收受任何名目的灰色收入。
但是張彩這個人卻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與焦芳在總督府站穩腳根,並且取得周重的信任後,貪婪的心思再一次升起,開始收受一些別人的賄賂,不過他雖然收錢,但是卻也不會做的太過分,比如周重吩咐的一些事情,哪怕他是別人出再多的錢,他也不敢打絲毫折扣,因為他十分清楚,自己這位年輕的上司可不是好糊弄的,萬一因為一些錢財而導致周重對自己不信任的話,那他日後的前途可全都毀了。
張彩收受賄賂雖然十分小心,但可惜他遇到了王守仁,歷史上的王守仁在用兵方面就是奸詐出名,現在他把自己用兵時智慧用在官場上,同樣也是無往而不利,比如王守仁就讓人假扮商人向張彩行賄,結果張彩一時不察就收下了,這下讓王守仁抓了個人贓並獲,這應該就是後世釣魚執法的前身了。
對於張彩收受賄賂的事,周重其實也有所察覺,畢竟雙嶼港本來就是他的地盤,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線,只不過張彩雖然受賄,但做事卻極有分寸,有些不該拿的錢,他是打死都不會拿,再加上週重又十分看重張彩的才能,所以對張彩受賄的事視而不見。
不過周重之前可以裝做不知道,但是現在張彩受賄的事卻被王守仁抓了個現形,這下週重就不能再裝傻了,幸好張彩受賄的數額不是很大,王守仁也沒想真的要把張彩制於死地,他只是想透過這件事向北方官員立威罷了,所以並沒有向朝廷稟報,而是私下裡交給周重處置,最後周重只好將張彩收受的賄賂充公,然後又處置了張彩家中直接收下賄賂的家人,雖然這樣的處罰並不重,但王守仁也並沒有追究。
藉著處置張彩這件事,王守仁迅速在總督府樹立起自己的威望,老謀深算的焦芳在打聽了一下王守仁的過往,以及他在臺灣三地的考察經過後,十分明智的選擇了退讓,之前受到壓制的南方人也終於可以出頭了,不過王守仁也不敢過分逼迫,畢竟焦芳和張彩哪個都不是易與之輩,而在南方官員中,也只有自己可以勉強與兩人相抗衡,與他同級的楊統根本就不是兩人的對手,所以王守仁也見好就收,總督府的南北官員勢力也慢慢的恢復了平衡。
另外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