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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將少數群體打散的辦法叫做“cracking”。對於處於絕對地位的少數群體來說,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他們很難選出一個自己的代表。在上面的例子中,如果黑人的居住區被分散到鄰近的白人選區裡面,那麼黑人在每個選區中都是少數。如果白人選民不肯選黑人,那麼黑人就永遠選不出自己的代表。南北戰爭之後,當南方各州被白人重新控制時,黑人聚居的選區就立即被打散,造成了很長時間南部黑人在國會中沒有代表的情況。

由於每個社群和群體都是有黨派傾向的,所以這選區劃分問題就變得更加複雜。比如一個州有十個席位,該州民主黨與共和黨的勢力各為百分之五十,那麼按照絕對比例,就應該是每個黨各五個席位。但是,如果透過選區劃分來造成這樣一種局面:在八個選區里民主黨選民佔百分之五十五,在另外兩個選區裡佔百分之二十五,那麼民主黨就能拿下十個議席中的八個,在該州的國會黨團中造成一黨獨大的局面。

選區劃分的這種麻煩在美國建國的時候就開始了。1812年,在民主共和黨人的推動下,馬薩諸塞州的州長艾爾布里奇?傑利簽署了一道法令,在該州實行不規則的選區劃分。新劃分出來的一些選區在地圖上看上去彎曲細長,像是蜥蜴的尾巴。後來,這種劃分的辦法就被稱作“傑利蜥蜴”(gerrymandering)。

劃分選區的決定都是由州一級來做的。有些州的法律規定,該項工作要由一箇中立的委員會來決定,之後由州長批准;另外一些州則由議會來決定。無論是哪種決定方式,覺得吃虧的一方都會高聲抱怨。劃分選區的工作需要經常進行,因為 人口總是在流動變化。按照法律規定,每次人口普查之後必須進行選區重新劃分。不過,最高法院不久前就德克薩斯的一樁案件作出裁決,允許州政府在認為適當的時候進行選區重新劃分。這個案件的起因,是2003年德克薩斯州民主黨議員集體逃跑的事件。

德克薩斯是美國的第二大州。自從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的南北戰爭以來,德克薩斯一直是民主黨中偏向保守的勢力的地盤。但是,自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隨著共和黨內保守勢力的興起,德克薩斯很快從民主黨州轉變為共和黨州。共和黨在2002年大選中奪取了本州議會上下院的多數,使得該州立法和行政部門都掌握在共和黨手中。事實上,根據選民人數,德克薩斯州在二零零二年之前,共和黨選民已經超過了民主黨選民,是以布什才能夠在一九九四年被選為州長。但是,由於傳統上選區的劃分,民主黨卻一直在州一級的下院以及聯邦眾議院的議席中佔多數。因此,重新劃分選區,是德克薩斯地方共和黨和民主黨在二零零零年全國人口普查之後的關鍵之爭。這一爭奪不僅對州地方政治有決定性作用,對共和黨在聯邦眾議員中獲得多數席位也至關重要。共和黨2002年奪取了州議會之後,便著手立法來重新劃分選區。

第九章 都市、鄉村、選區(2)

這項法案在第二年交付表決。民主黨已經變成少數,明知無法透過投票來阻止該計劃。黨內有人想出了個絕招:一批民主黨議員在議會開會期間集體離開德克薩斯跑到附近的俄克拉何馬和新墨西哥州,以便讓議會達不到法定的投票人數。這場議員“集體逃跑”引起了全國媒體的關注,州法院還對帶頭的女議員海倫?吉丁斯發出了通緝令。聯邦眾議員的共和黨議員蒂萊甚至親自給包括聯邦調查局等機構打電話,要求他們出動去找這批人。當然,議員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最終重新劃分選區成為事實,直接造成2004年大選中德克薩斯州共和黨從民主黨那裡奪走了聯邦眾議院的六個議席,進一步鞏固了共和黨的勢力。

選區劃分劃出的是美國的政治地圖。如果沿用紅藍兩色來代表共和黨與民主黨的話,就能看到美國的政治地圖上是一片紅之中夾雜著一些藍點。這些藍點基本上都是大城市所在的人口密集的地區。換句話說,就是共和黨的勢力分散在廣袤的郊區和鄉村,民主黨的力量集中在大都市。下面這張2004年總統選舉的地圖就是這種政治力量分佈的很好的圖解。

從歷史的角度看,民主共和兩黨力量的消長與城市農村人口的比例有很大關係。在三十年代羅斯福能夠重新整合民主黨力量,得益於二十世紀頭幾十年的快速都市化。1920年的人口統計顯示,居住在十萬人口以上的城市的居民第一次超過了居住在鄉村或者是小城鎮的人。與都市化同步成長的,是多元文化、種族融合、宗教寬容,這都是民主黨發展所依賴的意識形態。

除了工商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