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注意力,“你這次怎麼自己來了?”
“我聽說豫溪有變,想到你,便來了。”蕭沉淵的聲調聽上去非常的平穩,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味,只是淡淡的,“反正都出來了,魏國那邊有周雲起看著,倒也不急。我們去宣府看看吧。阿意那邊的訊息來看,戎族怕是有些想法。”
兩人就這麼緊靠著說話,易雪歌的心也漸漸的輕鬆了下去。她點了點頭,心裡把事情一想就知道蕭沉淵這亦是擔心她因為魏國之亡而想到楚國,這才轉而帶她去宣府。
想起楚國,易雪歌的心亦是十分複雜茫然。
她是楚國的公主,自然是理所當然的站在楚國這邊。可是,等她回了楚國,重新面臨了現實才發現自己所思所想是如此的天真簡單。楚國皇室血脈已然凋零至此,內亂不斷,內鬥不止,哪怕是盛南生這般的人為了能夠做些實事都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原則、打彎自己的脊樑。她也曾經看過史書,知道朝代更替乃是不可避免的迴圈,天下大勢從來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理智上,她也明白如今三國戰亂,不知有多少百姓過得苦不堪言。當初林從之冒死去救蕭沉曜,便是為了替天下救下一個明主。不知有多少如同林從之一般的人,因為戰亂而家破人亡,苦不堪言,真心期盼著能夠天下一統,再無戰亂。
可是,理智與情感總是不一樣的。她明白此時楚國江河日下的衰敗既是人為又是時勢,但是若要她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楚國滅亡,又是無法接受。在楚宮的時候,她還可以用“不能坐以待斃”為由勸說自己逃出楚宮,可真正出了宮,見了蕭沉淵,她又忍不住茫然了。
易雪歌面上的茫然之色十分明顯,蕭沉淵眼見了自然也清楚的很,他看得心下一軟,嘆了口氣又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吻了吻她的發頂端,輕聲道:“雪歌,我這一路都沒睡好,一閉上眼就見著你的樣子,只怕自己來得晚了就見不到你。”他語聲低低的,聽上去就像是懇求一般,“陪我睡一會兒好嗎?”
易雪歌垂下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眼睫纖細的就像是蝶翼,軟軟的,柔柔的,盛著巨大而華美的夢境,
蕭沉淵這會兒總算是笑了,他乾脆也沒再放開易雪歌,直接抱著她上了船艙的榻上。他先將易雪歌放下,兩人雙手交握,雙目對視,彷彿有什麼無法形容的暗流自他們之間流過,撩撥著人,叫他們心中禁不住都是一顫。
蕭沉淵靜了下來,輕輕闔眼吻下去,等兩人鼻尖碰到鼻尖了,他才小聲道:“雪歌,愛我吧。”
易雪歌也情不自禁的闔上了眼,忍住那幾乎要落下的眼淚。
當初的蕭沉淵亦是如此的對她懇求,他當時說的是“從今天開始喜歡我吧,讓我活下去。”
喜歡與愛,如此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當初的她對他求而不得、輾轉反側;而今卻是他對她百般求懇,情難自禁。
蕭沉淵的吻卻是漸漸的落了下去,如同細雨清風,以一種溫柔而不可抗拒的力度包裹著易雪歌。他的聲音非常的輕,就像是河畔的清風以及床邊的水流,隨著船的搖晃就那樣一點一點的推倒了易雪歌的耳邊和心裡。
“愛我吧,雪歌,”耳鬢廝磨間,他說著這句話,似乎是求懇又似乎是告白,“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易雪歌沒有睜開眼卻也沒有推開他,船艙昏昏的光線下,幾乎看不清她的臉。她猶如置身於烈火之中,彷彿祭神的祭品一般,痛不欲生之中又帶著一種被成全、被完滿的喜悅。
河水輕輕拍打在窗沿,遊船輕輕一蕩,他們兩人也隨著都動了動,似乎更近了一點,那種彼此交融的快樂幾乎叫人此生再難忘懷。
☆、第79章
但傍晚的霞光漸漸散去,倒映著河面上的餘暉也開始像是霧氣一般的四散開來,就像是一個舞動裙襬炫耀容貌的少女,忽而踮起腳、掩面離去。夜幕降臨,明月皎潔的光芒灑滿夜空的每一個角落,令星輝黯淡。銀河就像是一條鑲滿了舊寶石的腰帶,就那樣隨意的拋在一邊,水面上明亮著的卻是它舊日的倒影。
易雪歌閉著眼睛就躺在床榻上聽著船外的流水聲,這種時候,總是可以很輕易的叫她想起小時候躺在冷宮的床上聽著呼呼的風聲在破損的視窗上掛過。
那個時候,她總是非常沮喪,覺得自己的人生也被那風颳得灰暗暗的。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一切都充滿了叫人懷戀的味道,哪怕是那些小沮喪都帶了天真的意味。
現在,蕭沉淵就躺在她的身邊。
他們做過世間最親密的事情,彼此水/乳/交/融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