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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客廳裡,臉色很平靜也很嚴肅,問他道:“今天怎麼不回寺裡去,繼續完成我交代下來的任務?”

頓珠微微低頭,輕輕啟唇:“我……我出去找了頓月……”

仁波切早已猜到他是為了這個才浪費了這一天的時間,雖然有些無可奈何,但對他依然很嚴格,“你擔心他是應該的,但,這件事不用你插手,你父親會想辦法找他回來的,你必須用功,不然你就無法在自己規定的時間裡完成學業。”

“我知道,我……我明天就回寺裡去。”頓珠答應了一聲。

“我已經為他祈禱了,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啊。”仁波切隨之安慰他。

但,頓月在龍捲風的天氣裡失蹤這事,對頓珠打擊極深,並非一兩句安慰就能解決得了的,他心裡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珍寶丟失了的心情,誰都無法理解,丟失了愛人也是一樣。

後來那幾天,他的睡眠遠不如以前那樣好,他根本睡不著覺,只能徹夜亮著燈,不停地翻開醫學書籍,直到深深的疲勞強行拉他進入夢境,勉強讓他睡上兩三個小時。

才旦升格只堅持找了四天就完全放棄了再繼續尋找的念頭,因為不管再怎麼找,偌大的草原裡都沒有頓月的蹤跡,連一具屍體也沒有見到。

宗嘎為此哭泣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雖然不哭了,卻是在悲傷之中沈默,做什麼事情也失去了興趣,直到第五天才稍微緩過來。

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兒子支撐著整個家,儘管,他不是他們夫妻倆人親生的兒子。

……也許頓月真的不應該來到這個人間,只是錯誤的投胎和輪迴,現在被召喚回去了而已。

──夫妻倆人只能這樣彼此安慰著自己。

雀倍瓊布仁波切最近那幾天,都有暗暗看著頓珠的舉動,知道他失眠,也知道他並不能完全放下對頓月的擔心。

他沒有指責他,畢竟他這樣是人之常情。

作為上師,作為活佛,他履行了自己對學生的承諾,每日為頓月唸誦平安的祈請文,每日唸誦此祈請文幾百遍。

但在他在阿布雨堪寺裡一間修行室裡,唸誦經文的第三天的夜晚,在寶殿裡剛剛以彩沙繪製完成並且放置在金剛玻璃罩下的五彩耀眼光華四射的壇城,竟然在僧人們的眼皮底下瞬間消失了。

那是一個直徑一米有餘的圓,裡面,圓中套著方形,方形之中又套著圓,是非常完美的幾何圖形,經過訓練的僧人們花了幾天幾夜的時間,用五顏六色的彩色細沙,以及一支錐形金屬管,不辭辛苦,繪製成的宛如宮城剖面圖的絢麗耀眼的神的城郭。

平面的城郭裡,通常有菩薩、神明本尊畫像,以本尊之名為壇城命名。如,所繪的是文殊菩薩,便命名為文殊菩薩壇城。

雖然它對大地而言是極小的,卻是整個宇宙的象徵,代表著極樂世界的所在。

在金剛玻璃罩下,它就是一個縮小化的瑰麗的宇宙。

本來,它作為密宗之物,將要迎接快來臨的嚴密的佛事活動,可突然間莫名的消失了,令在場的幾位喇嘛驚慌失措。

原以為是燈光下一時產生的錯覺,但喇嘛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端詳,才發現它的的確確是在玻璃罩下完全消失無蹤了。

根本沒有人動過它,甚至挪動過它,膽子再大再厲害的小偷也是不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一聲不吭又這麼迅速地把它偷走的,除了鬼神……

因為擔心這是不吉利之相,喇嘛慌慌張張地奔進了活佛的修行室裡,儘管是魯莽而不莊重,但已經沒有什麼可比壇城忽然間自己消失這樣詭異的事情更重要的了。

這個時間點上,頓珠仍然處在丟失頓月的這份沈痛的心情之中,像前一晚那樣,沒有睡意,而靜悄悄的這座樓裡,外面要是響起什麼聲音,幾乎都能傳進來。

碰巧,他聽到樓下傳來的有些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以自己活了這麼多年所收穫的常識,直覺在告訴他,今晚寺裡發生了急事。

反正也睡不著,也閒著,乾脆跟著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好了。他心裡是這麼想的,於是放下厚厚的一本醫藥書,緩緩下了樓。

壇城有多遠 16

第十六章

“仁波切,這該如何是好?”

修行室裡,一位喇嘛正在徵求雀倍瓊布仁波切的建議,眉眼之間已經佈滿了慌張無措與深深的愁慮。

仁波切微微垂眸,在屋裡緩緩來回著走動,深深冥思的神情,顯示他也在為此發愁。良久,他無可奈何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