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之下,他伸手去捏陶容的臉蛋兒。懷中女人雖然比他那“賢侄女”遜色一些,可也是極出色的美人兒,為了報復慕容輕煙,不但主動透露訊息給他,又隨他追蹤到此,一路上屈意奉迎,很是知情知趣。
這麼想著,南松子便覺得下腹火熱,然後,就是冰涼!
“呃?”
還丹上階修士的反應絕不應該這麼慢的,可是南松子莫名地便是腦子轉不開圈兒,直到他看見懷中的女修像一個幽魂,脫開了他的鉗制,又看到下腹噴濺而出的血漿,才清醒過來。
然後,劇烈的疼痛貫入腦際,他想大叫,可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荒謬到極致的狂笑聲。
脫身而去的紫衣女修也在笑,笑音與先前嬌笑如鈴的聲音相比,卻有了很大不同。帶著微微的鼻音,顯得頗是低沉磁性,震盪著空氣,像是響在別人的胸膛裡。
這笑聲是如此特殊,便傳到遠處,也清晰可辨。
沒有人注意到,湖水中,剛剛冒出頭來的餘慈如遭雷殛,整個人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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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情節也許長了些?不過為了描寫幾位非常重要的、貫穿全書的人物,我覺得還是值得的。當然必須承認,在網路發文,這延續近十章的旁出情節,不是太討好,雖然其實它是主線。現在,俺只能請求兄弟姐妹們大力支援啦!紅票依舊穩定,收藏也要跟上步伐啊!
第九十七章 舊主
南松子瞪大眼睛,眼中女修雖然還是那嬌豔的面容,可是那神情氣度,卻全然陌生。他強按住失控的情緒,捂著下腹,眼睛幾乎要突出來:
“你不是陶容!”
“陶容?你是說她嗎?”
紫衣女修的聲線語氣也有了變化,和她的笑聲一樣,略帶鼻音,低沉悅耳,細聽去又似有金鐵鏗鏘之音,非常特殊。
她笑著伸出手,晃了晃,周邊空氣忽生波動,接著一顆仍沾著血漬的頭顱就拎在她手上,微微搖擺。頭顱依稀可辨的容顏竟與她完全一致,卻已被恐懼整個地扭曲掉了。
紫衣女拎美人頭,這樣詭異的場面乍現在人前,衝擊力實在太強,一時間湖上諸人又是愣了。
很快,慕容輕煙別過臉,發出一聲極低的嘆息。
南松子的眼珠幾乎要瞪裂了,他也是心狠手辣之輩,可是也絕沒有將殺死敵人的腦袋隨身攜帶的習慣。
這女人究竟是誰?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可是紫衣女修僅僅用尖巧的下頷點了點他:
“沒卵子的色胚,也配知道?”
直到這個時候,南松子才驚覺,下腹的創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
等他省得這一點,他發狂了,激湧的情緒衝上了腦子,擠得頭顱幾乎要炸開,可是形之於外,卻仍是那撕心裂肺的大笑聲。不只如此,他的肌體也在不可抑止地顫抖,每一處筋骨皮肉都脫出掌握,他幾乎要手舞足蹈,才能緩解這個衝動。
作為修行人,他還是有類似經驗的:“走火入魔?我怎麼會走火入魔?”
初時,南松子以為是他修煉的邪法出了問題,但他很快又否認掉。他已經感覺到了,不是他本身出了問題,而是他吞到肚子裡那塊“大洞真符”,正揮散出一層層熱力,散入四肢百骸,頂上口鼻間,又氤氳生香,極是妖異。
“這是,這是……”
紫衣女修看他一眼,低低笑道:“放心,這回不是離魂香了,是最最純正的‘一夢歸’!”
低沉的嗓音在空氣中流淌,而內裡的金屬音色愈發地清晰,像是一根鋸子,插進南松子喉頭,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南松子不是傻子,如今哪還不明白,這女人必然是早早便隱身在側,很有可能就是他第一次逃走,會合陶容,醒悟回返之際。這女人便在這段空隙將陶容擊殺,又變化模樣,與慕容輕煙做戲,將他騙了個死死的。
現在想來,女修奪符之後,在手上、臉面摩娑的動作,不正是最好的解釋麼?
南松子粗重喘息,他明白了很多,但有一點他始終無法理解:這女人哪兒來的一夢歸?連慕容輕煙都拿不到的東西,這人怎麼會有?
“‘一夢歸’採集於東海,卻也不是飛魂城一家的特產。”
說話的是慕容輕煙,這位沉默許久的女修緩步走上來,為南松子掃清疑惑,又也將他最後一點兒僥倖碾得粉碎。
他嗡嗡作響的耳朵裡,傳進來一個極要命的名號:
“東海羅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