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商品推到章副行長的身邊來。
“不值!”章副行長沒好氣地說,他第一次對這女孩子不尊重了。
“那就便宜您一點,一千五百塊,總成了吧!再少,我就沒面子了嘛!”她把白白的臉,貼到他的眼前,越發嗲聲嗲氣地做出媚態。
“還有一點時間,你給我按摩、捶背吧。”章副行長說。他翻轉身,把頭伏在床上的大窟窿中,說話的語氣平靜而冷淡。
“真的?那可影響我的生意了。”
“真的,反正你們老闆之前就告訴我,跟你幹嗎都行。你不能拒絕給我按摩吧!”
“遇上你這樣的主兒,我太倒黴了!”八號小姐帶著哭音說。她的一雙纖手,在章副行長的背上,輕而雜亂地捶著。恐怕這一輩子,她還是第一次為人按摩、捶背,掙這幾個小錢呢。
突然,門外傳來了男人的大喊聲:“抓流氓呀!抓流氓呀!錄影就此斷了,後面就再也沒什麼了。我想,大概是京港娛樂城的監視系統發現了偷拍的方子洲。
“就這麼些兒,沒啥說的,高風亮節唄!”孟憲異收了錄影帶似真似假地說,三角眼裡流露的似乎卻是真誠。
“章行長,怎麼能……”我和孟憲異的看法正相反,我開始感到了章副行長的齷齪。
“把帶子還給那個人。他咋揭露腐敗,這內容也不能整出啥動靜來。整不好,倒讓大家看出,章行長是一個真正的布林什維克呢!”
拒絕賣淫代之以接受異性按摩,在孟憲異的眼裡竟然成了高尚行為?道德是單獨在他這兒,還是在這個社會里淪喪了?我本來想說:“你要曉得這個人給你和王學禮拍了照片,你還會這麼說嗎?”但是,我卻懶得開口。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接過帶子,索性不再答理這個在我心目中越來越猥瑣的人。
門被突然推開了。
一高一矮兩個身著制服的警察闖進來,後面跟著剛才進來的那幾個保安,還有方子洲。保安們個個面露得意之色,分別在房間裡翻來倒去地找東西。方子洲的臉上卻是一副氣哼哼的樣子。
“帶子在啥地兒?”高個警官問。他長著一對挺嚇人的大眼,死死地盯著方子洲。
保安們七嘴八舌道:“哪兒有啥帶子!;這小子是在打馬虎眼。”
見我沒主動交出那攝像機,方子洲把臉轉向我,嘴張著,卻沒說話,他現在大概搞不明白我和這個京港娛樂城以及這些保安的關係,也吃不準在他和京港娛樂城的鬥法中,我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了。他只是用求助的眼神望著我,那意思分明是:“你說,帶子在你這兒!”
第十三章 與“小姐”共舞(3)
我面對方子洲的注視,沒吭聲,也沒站起來,眼睛索性盯住了自己的腳尖。我的耳畔此時迴響的是餘主任對我說的那些刻薄話:
“小柳同志,人嘛,在社會上混,要學一點真本事!”
“做事得悠著點,千萬別捅了婁子,讓人抓了把柄,自個兒還矇在鼓裡哪!”
我的報復心已經統治了我的全部理性。現在,這盤帶子無疑就是我報復方子洲的最好武器,就是我準備投向方子洲的沙土——上次在清水窪的曠野上我沒投出的秘密武器,我這次一定要投成功!
惡人以惡待我,我一定要以更惡報之!這應該就是適者生存的本質和真理。
方子洲見我不動聲色,由茫然變得焦急,突然,對我大喊:“錄影帶呢?交給警察!”
面對一個男人的大吼,我從來沒這麼冷靜過。我慢慢地抬起頭,表情平淡,而後突然做詫異狀:“啥子錄影帶?”
此時的方子洲已經憋紅了臉,由於面部充血,臉似乎變得比原來大了,兩撇八字鬍也劍一樣挺直了。
我感到快慰,心變得更硬了,繼續做茫然狀,態度堅決地說:“我不認識你!我哪兒曉得啥子帶子不帶子的事情。”
我話音一落,保安們立刻停止了尋找,個個怒目圓睜,都做狼犬狀,圍到方子洲身邊。矮個警察心裡有了底,立刻推了方子洲一把:“好小子!耍了流氓,還竟敢涮我們!瞅你人模狗樣的,也不像一個好東西!走,到派出所說去!”一夥人立刻就把方子洲推搡出門。
望著方子洲狼狽的背影,我快慰至極,在心裡唱出了一段常香玉唱的河南豫劇段子:“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幫,揪出四人幫哎!”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事兒突然發生了。這時,孟憲異卻悄沒聲地突然站起來,用一根瘦指頭指著我的鼻子,像一條惡狼一樣對我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