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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微笑,放鬆心思。不管怎樣,雪莉暫時接管了霍華德的生意,她已經找到了足夠多的途徑來化解心中的怨氣,比如反駁莫琳的每一個決定,那就像是把巴掌狠狠地扇在那女人的臉上。

“你知道路那頭髮生了什麼嗎?”莫琳問,“在聖彌格爾?威登家兩個孩子的葬禮。”

“在這裡?”雪莉震驚得無以復加。

“據說大家募捐了。”莫琳一肚子的閒言碎語、小道訊息,都是雪莉因為無休無止地跑醫院而錯過的。“別問我是誰。反正,我不認為那家人會想在河邊舉行葬禮,你說呢?”

(那個滿口髒話的邋遢孩子,本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除了他的媽媽和姐姐,也沒有任何人喜歡他。死亡使他在帕格鎮人的集體意識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被所有的人描述成一個溺水的寶貝兒,一個小天使,純潔和溫柔得讓任何人都會帶著愛意和憐憫擁抱他,如果他們救起了他的話。

然而,針筒和火苗絲毫沒有扭轉克里斯塔爾的聲譽,相反,它們把她永遠地釘在了老帕格鎮的恥辱柱上,一個毫無靈魂的人,為了尋刺激——這是老人們習慣說的話——而罔顧一個無辜孩子的性命。)

雪莉穿上外套。

“你知道嗎,我那天竟然看到他們了。”她說著略微紅了臉,“那小男孩站在一叢灌木前哭,克里斯塔爾·威登和斯圖爾特·沃爾在另一叢——”

“你真的看到了?他們真的……”莫琳急切地問。

“哦是的,”雪莉說,“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看到小男孩時,他就在河邊。再走兩步就要掉下去了。”

莫琳表情中的某些意味刺痛了她。

“我當時正在趕時間。”雪莉粗暴地說,“霍華德說他不舒服,我十分擔心。我根本不想出門的,但邁爾斯和薩曼莎把萊克西送過來了——恕我直言,我猜他們倆吵架了——然後萊克西想去咖啡館——我的心思完全放在家裡的事上,滿腦子都是,我必須回到霍華德身邊去……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看見了什麼。”雪莉的臉漲得比任何時候都紅。緊接著,她又回到了自己最愛的話題。“最可怕的是,要是克里斯塔爾·威登不是隻顧自己在草叢裡找樂子,而讓那孩子到處亂跑的話,救護車就能到得早很多。因為,你知道,同時出了兩件事……造成混亂——”

“是的。”莫琳趕緊打斷她,因為接下來的臺詞她早就聽過了。她們出了門,朝雪莉的車走去。“要知道,我真的無法想象他們要在帕格鎮舉行葬禮……”

她想向雪莉建議,去醫院的路上往教堂兜一下——她想看看威登一家人湊到一塊兒出現是什麼樣子,或許還能瞟到一眼那個吸毒墮落的當媽的——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在我看來,倒是有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雪莉。”車開上旁道時,她說,“叢地差不多就算划走了。霍華德一定很欣慰。哪怕他短期內無法出席議會,他也把這件事做成了。”

安德魯·普萊斯飛快地蹬著車,衝下山頂小屋。太陽暖暖地曬在他的背上,風吹起了他的頭髮。一週前的烏青眼圈已經變成了黃綠色,看起來甚至比他之前眼都睜不開地出現在學校裡的樣子更糟,雖說比那時的慘狀還狼狽幾乎是不可能的。老師問起來的時候,安德魯就說是從腳踏車上摔下來弄傷的。

現在是復活節假期。昨天晚上,蓋亞給安德魯發簡訊,問他第二天去不去參加克里斯塔爾的葬禮,他立刻就回復說“去”。經過再三斟酌之後,他穿上了最乾淨的一條牛仔褲和一件深灰色的襯衫,因為他沒有西裝。

他不是十分清楚蓋亞為何要參加葬禮,除非是為了跟蘇克文達·賈瓦德做伴。自從確定要跟母親一起回倫敦之後,她似乎比以前更黏著蘇克文達了。

“媽媽說她根本就不該來帕格鎮。”三個人坐在報刊亭旁的矮牆上吃午餐時,蓋亞高興地告訴安德魯和蘇克文達,“她知道加文是個混蛋。”

她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安德魯,並告訴他,等她去雷丁看望父親時,他們可以一起出去,甚至還無意中提到,若他來倫敦,會帶他去自己最喜歡的那些地方。她像復員計程車兵般慷慨地廣施恩澤,這些輕易做出的許諾為安德魯自己的離別鍍上了一層金。有人向父母提出要買山頂小屋後,他帶著至少與傷感同等的興奮迎接了這個訊息。

拐向教堂街的急彎,通常會讓他的情緒為之一振,如今卻讓他心情沉重。他看見人們在墓地裡走動,心下琢磨稍後的葬禮會是什麼樣子。今天早上第一次,克里斯塔爾·威登不再是以一個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