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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又一個將要等待的人,我只需要三分鐘,只需要三分鐘就能判斷。

“這個需要等多久?”

“說什麼呢?”阿土端著玻璃杯喝水,喉嚨“咕咚”了一聲:“只是朋友。”

“就像和陸離只是同學?”

“不然怎樣?”

“真該讓你也當一回他們那樣的角色。”

“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

“你是禁慾還是真的缺乏感情?”

她瞥了我一眼:“你來這幹什麼的?”

“我媽讓我帶點東西給你。”

“你媽?她怎麼知道我?”

“我說的,她還指望你多多‘照應’我呢!”

“真是還把你當小孩。”

“要不給你認個乾媽吧?”

“‘乾媽’?你看我用得著嗎?”她躺在床上:“你還是讓我清爽些好。”

我磨了她一晚,跟她講《呼嘯山莊》,她對我說她不喜歡,她喜歡《簡·愛》。

“哎,幫我出去買點禮物。”我嘮叨她。

“給誰買的?”

“我一個同事結婚。”

“你看送什麼?”

“隨便,價碼上得了桌面就行了。”

“那哪能?”

“有什麼不能?你們關係不是一般地好嗎?如果是這樣不就是看你的價碼嗎?”

“你老是那麼興師動眾,為不必要的事搞得自己疲憊,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在意,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

“這種性格不好,”她放下摺疊的衣服,抓住我的手臂:“你一定要改。”

這個孩子,說出這樣嚴肅的話,只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她才是興師動眾呢。我朝她微笑:“哎喲,你想哪去了?”

回去的時候趕上了下雨,雨水打著車窗“撲稜”作響。我把頭倚在車窗上,冰冷的玻璃貼在我的頭上,我還是困了,竟睡著了。

不能再思考什麼,不想再想念什麼,就像歌裡唱的,因為不知道想念算是安慰還是悲哀。

醒來時王菲還在唱著歌,電子旋律沉醉在自己的頹廢中。我不能融進去,卻雲裡霧裡,不知道是睡後的感覺,還是王菲的聲音。我換了姜昕的。

楊葉今天結婚,她是我在這個新環境裡相處最多的人。高中畢業並不影響她業務的領先。難得活潑而單純的女子。

很想穿紅的,沖沖身上積聚已久的陰鬱,很久沒有穿這個顏色了。餘暉說白色的女子總能讓人覺得距離卻值得親近,紅色卻太喧鬧,雖然熱烈卻咄咄逼人。選了件紅色呢衣,抹上鮮豔的唇膏,黑色短靴,獨立、幹練的感覺,不肯屈臣,不期望親近,對孤僻縱容。

楊葉夫婦在酒店門口接待來客。天冷,楊葉套了件白色的呢衣,白色的紗裙拖到地上。撒了金紙的頭上插了朵百合,想到餘暉喜歡的顏色,純潔的新娘。只有足夠純潔才可以做新娘,可我只喜歡紅色和黑色。新郎新娘周旋於每一個餐桌,向客人敬酒,我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了半杯啤酒,祝他們白頭到老。

我吃了很多,突然很飢餓。胃裡很滿,可還是不能停止把食物往肚子裡面送,直到疲憊不已,有嘔吐的感覺,對著食物我總是不能自持。

感到臉上很燙,吵鬧聲使頭腦有眩暈的感覺,我坐到樓下的沙發上休息,酒店大廳人來人往,服務員拖著盤子為難地繞過擋路的人。我分明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閃進衛生間,準確來說,是一個後腦勺,那後腦勺的側影閃過我的視線,我站到衛生間門口等待那個影子再次出現。一個男子出來,我看到他的眼神,帶著微笑:“這個人喝醉了。”天知道我今天只喝了兩杯啤酒,可我接受到了他眼神的勸戒,為剛才顛倒的做法感到愧疚。我說:“我看錯人了,看錯人了。”他說:“沒關係。”我可以活得很好,離開任何在意的東西在任何一個陌生的的環境生活,並且活得很好。

可當我在沙發上坐定,我看到那個後腦勺再次經過我的視線,上了樓。我踏了兩下地面還是尾隨上了樓。他顯然是楊葉的親戚,不久以後我聽到楊葉叫他“哥”。我看到他轉身,朝我笑了笑,我感到自己的失神,趕忙低下頭,心中竟對這張已知本來就該陌生的臉感到失望。

我看到我站在酒店門口,那個熟悉的後腦勺站在馬路對面,然後我看到他轉頭,餘暉向我走來,對我說:“落澤,我們該走了。”然後我就隨他走了。走到路口,紅燈亮起,我說:“你看不能走了。我困了。”

綠燈亮了,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