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音樂學院附中和深圳藝術學校,但和文老師的聯絡卻一直沒有中斷過。這次李雲迪來參加這次國際鋼琴比賽,但老師自然是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專程趕來加油助陣。
李雲迪偏瘦的外形卻不失英俊,頗似日本的音樂家木村拓哉,一張經常露出陽光般燦爛微笑的臉,此刻卻充滿了專注的神情,一雙有些秀氣的眼睛,此刻牢牢地注視著琴鍵,目光堅定。驀地,李雲迪的右手瞬間抬起,如同高空中捕食的蒼鷹般,一下牢牢地“抓進”了琴鍵之中,一個清澈明亮的屬九和絃瞬時從斯坦威鋼琴中傳出,隨即。緊隨其後的左手帶起一串奔放的音流,向低音區直洩而去!
肖邦升c小調練習曲《革命》!
李雲迪能夠獲得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的冠軍,足以證明其對肖邦作品的理解之深刻,雖然此時,李雲迪還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但很顯然,這首《革命》剛一出手,便顯露出了他那巨大的實力!
右手的八度附點節奏。如同帶有金鐵之聲般,清脆而明亮,雖然手掌看似很粘琴鍵。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李雲迪每次抬起又落下的動作做得都非常乾淨,同時配合著腳下迅捷的踏板動作,使得鋼琴發出的音響既豐富渾厚又不顯得混亂,顯露出了他極高的控制力!
但這首曲子最大的難點,還在於左手。實事求是的說,這首《革命》應該是一首專門為左手而做的練習曲。樂曲一開始,左手連續的十六分音符就不曾間斷過,且跨度巨大。在高速彈奏之時還要保持在這樣大跨度下的精準,對任何一位鋼琴家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然而此刻,這首曲子的左手部分。李雲迪的演奏卻是純熟無比,不見一絲勉強和生澀!貼伏在琴鍵上的左手,往復移動的時候,如同自然的水的波紋一樣,自然而富有張力。五根手指貼在琴鍵上做著細密地小動作,敏捷而輕巧,細細看去,就如同是五個靈巧無比的小錘子一般。在手臂的帶動下。無比精準卻又自然地落在每一個應該落到的鍵位上。
選手的休息室裡,眾多參加比賽的選手也都在看著李雲迪的演奏。從這個位置上看去,剛好可以看到選手的背影,如果站著看過去,則可以看到露出來的琴鍵上手的演奏動作,此刻的我,正和身邊的肖男一起,站起身子看著李雲迪的演奏。
“乾淨、均勻、流暢、連貫,單單從左手地這段技巧來說,李雲迪的表現可以說無可挑剔了。”我一邊看著李雲迪地演奏,心裡一邊想著。
“李利,看來這次參加比賽的選手都很強啊。”看著李雲迪的演奏,肖楠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是啊,很強!不過,這樣的比賽才有意思,不是嗎?”我笑著說道,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李雲迪那在琴鍵上飛舞的左手上。有時候,看高手的演奏,也是一種學習促進的手段。
鋼琴前的李雲迪,因為連續演奏強力度的和絃,整個瘦弱的身體頻頻做著力量的爆發,誇張的身體大動作,卻絲毫沒有做作之感,看上去就像是被音樂的節奏帶起來一般,激情四射。
看著李雲迪的演奏,我又想起了在南師參加擂臺賽的情景,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的“師姐”董坤,演奏的就是這首曲子。然而,無論從技巧方面,還是對音樂情緒的把握上,董坤的演奏都遠遠無法和麵前的李雲迪比。這李雲迪,對肖邦的東西,可以說有著特殊的天份,就如同我之於貝多芬一樣。雖然我有著重生後“天賦”的部分能力,可以說算是有些作弊,但如果沒有對貝多芬作品的巨大愛好,我也許會是一個很出色的鋼琴演奏家,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將貝多芬的東西演奏得如此深刻。
“不知道董坤現在怎麼樣了。”我心裡想著。前段時間聽劉震老師說過,董坤透過了美國科蒂斯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已經前去美國了。想到這個學校的名字,我的心裡也有著一絲嚮往,畢竟自己的老師劉震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而朗朗,這位驚才絕豔的天才,現在也正在那裡就讀,我的心裡,對那裡也有著一絲嚮往。
李雲迪的演奏已經接近了尾聲,數分鐘的高強度演奏,他的左手力度卻始終如一,每一個音符的力度,控制得都是那麼完美,我從頭聽到現在,居然沒有一個音哪怕是稍微發散,李雲迪對這首曲子的控制,已經不下於我演奏貝多芬的狀態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現在這裡就是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的舞臺,憑著這首《革命》,李雲迪也絕對有問鼎冠軍的實力!
臨近尾聲,音樂的旋律漸漸變得微不可聞,如同戰爭的硝煙已經漸漸遠去一般,然而,突如其來的一股響亮清澈的音流卻在高音區突兀地響起,如同召示著鬥爭遠未